子,将手中的布人铰了个粉碎,又将芮姬手中的那个也拿过来,一同铰了,众女暗暗称异,不知骊嫱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耿姬看在眼里,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冷汗涔涔而下,在蛾儿和蕙姬的搀扶下才勉强支撑站着。 晋候点头道:“嫱儿如此深明大义,甚是难得,这布人之事,以后不用再提,若宫中再出现此等事情,寡人定当严惩不怠。耿姬,你以后要对无端严加管教,他已经被卫姬惯得无法无天,以后别再让寡人失望了。” 众人闻言皆是动容,芮姬道:“如此甚好。骊嫱,你昨日说要彻查卫姬营私舞弊一事,今日你们兴师动众地来到樊雍宫,除了这个,可还查到别的?” 骊嫱一点头,一掌仪从跪着的众女官中站出,将一卷帛书呈给芮姬,道:“这是卫夫人亲手写的收受喜钱的帐目,请夫人过目。”芮姬不敢先看,转手递给晋候。 曾姬见了那掌仪不禁吃了一惊,“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都是你告的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我何曾亏待过你,你,你竟然……” 曾姬的话还未说完,晋候冷冷向芮姬道:“不用给寡人看了,你念给大家听吧!” 芮姬打开帛书,见帛书上密密地写着字,念道:“丙申日,无端两岁生辰,收到冀氏金十镒,玉人偶两个;丕氏金项圈两对,里氏金银盘一副,玉佩一枚;共氏,细葛两匹……” 芮姬还要往下念,就听曾姬尖声哭喊道:“夫人、主公明鉴,这些都是别有用心的人捏造的,若真是卫姬亲手写的帐目,怎么会落入一个掌仪手中。这个贱人明明是我玉蟾宫的人,因犯了错,曾遭妾身责罚,必是她怀恨在心,所以捏造了这份帐目。” 芮姬问那掌仪:“这份帐目怎么会到你手中的?” 见掌仪低头不敢应声,骊嫱接话道:“此女确是玉蟾宫的掌仪,这帛书也是卫姬的手笔无疑。卫姬平时将所收的钱物一一记录在此帛书上,这帛书原放于樊雍宫中,由卫姬贴身收着,卫姬去桑园受役之前,将帛书交给曾姬保管,曾姬将它放在玉蟾宫中,不料被掌仪整理书册时发现,宫中出了这等违法乱纪之事,她自然来向我通报!” 骊姞向晋候道:“卫姬胆子也忒大了,连玉饰都敢收,我记得我俩初入宫时,耿夫人曾经说过,先君早立过宫规,玉器乃是君候贵卿之间互相致问之物,妇人之间不可私相赠予,否则就以僭越礼制,违反宫规论处,不知我说得对也不对?” 曾姬原本指望耿姬和蕙姬能够施以援手,不想两人都是冷着脸,不发一言,曾姬情知无望,只得向晋候哭诉道:“这些都是贱人的一面之词,主公千万不要听信。虽说卫姬是我的姑妈,可妾身与她并不常来往,樊雍宫中的事务妾身更是一概不知,她怎么会将帛书交于妾身保管呢?” 曾姬又转向骊嫱道:“妾身知道骊娘娘对我有诸多不满,妾身有眼无珠,对娘娘过去多有得罪,还请娘娘大恩大德,宽恕妾身才好!” 骊嫱冷哼道:“谁都知道卫姬是你的姑妈,卫姬不在的这段日子,由你照看着公子无端和樊雍宫,你和卫姬的关系岂是你想撇清就能撇清的,更何况,有人禀报说玉蟾宫中有不少青铜重器,被拿到外面去变卖,曾娘娘作为玉蟾宫的主位,难道对此事也一无所知吗?” 曾姬闻言如五雷轰顶,顿时僵在那里,刚才一番涕泪横流,和着浓重的脂粉,在脸上变成红的、青的一块块污渍,骊姞看了心有不忍,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