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的书房内气愤显得有些凝重,曹仁和满宠两人都皱着眉头,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地摇头叹息。 但是忽然之间,紧闭的门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一大群人在争吵着。 在自己已经下达全城宵禁令的夜里,出现这样大的响动,外面绝对是出大事了。 曹仁第一个想到的是,刘禅率军发动夜袭了,但是显然不太可能;那么第二个念头,便是自己的军队出现异动了! 曹仁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憔悴的脸色显得更加难看了。 忽然,啪地一声,书房的门没有得到允许,就被人从外面撞开。 一个曹仁的侍卫,跌跌撞撞冲进来,立刻跪倒在地,禀报道:“大都督不好了,府衙门口聚集了大量士兵,恐怕是士兵们要哗变了!” 曹仁顿时急火攻心,只感觉眼前一抹黑,脑子里面随即成了一片空白,几乎是再也站立不住了。 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军队,居然有一天会背叛自己。 而同时,他的心里也把刘禅恨得是牙痒痒的。 满宠见状,暗叹,这位曹仁都督只怕真也是老了。 他连忙上前将曹仁扶住,劝道:“都督你先不要着急,士卒们应该还没有发生哗变,不然现在外面早就打成一团了,不会如此之平静的。” 曹仁真是所谓关心则乱,听到满宠的话之后,心情刚才一松,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曹仁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挣脱了满宠的搀扶,身上的那种威武气势一下子又回来了。 曹仁大踏步走下堂前,高声问那侍卫道:“我的护卫队现在是不是已经集结起来了?” 那侍卫答道:“回都督,护卫队已经将府衙四门严密保护起来了。” 曹仁回头看了满宠一眼,说道:“伯宁,这都督府衙如今不甚安全,你快去常雕那里调人过来。如果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樊城的一切事务可就都交托给你了。” 满宠连忙拜道:“都督,末将愿同你一同留在此地。” 曹仁叹道:“伯宁,如今都到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反倒变得忸怩起来了呢?不说了,我派人护送你出去。” 曹仁说着,不不容满宠争辩地步出书房,叫来数十个侍卫,连同满宠自己的那些侍卫一起,从后门护送满宠出去了。 曹仁这才整了整身上的衣甲和佩剑,高大魁梧的身材,在庭院灯笼摇曳的光下,拖出长长的一道黑影。 然后,曹仁沉声大喝一声道:“所有侍卫,全都跟我出正门!”真乃有大将之风也! 此时樊城都督府衙的门前的道路,早已经被前来请愿的士卒们挤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一片人,在这个昏暗的夜晚下,如同无数的沙丁鱼在攒动。 而府衙门前的屋檐下,则是摆列着数百个手执武器、神色极度紧张的护卫,将人群隔离了府衙大门。 其实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士兵的愿望很简单,希望曹仁大都督可以带领(记住,是“带领”,可知这支军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忠诚于曹仁的)他们回家。 就在大家翘首盼望的时候,都督府衙那扇漆黑而高大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两扇巨大的门板随即在地上投下浓重的黑影。 而黑影后面,则是站着曹仁那威武的身躯。 他身上的衣甲是黑色的,头盔和披风都黑色,如同融入了今天那漆黑的夜色之中似的。 曹仁面色严肃——甚至应该说了,一脸怒色,步出了府衙。 曹仁沉默地站在府衙屋檐下,那高达六级的台阶上,他那充满威严的目光随即在下面扫过。 所有士兵立刻变得安静下去,再也无人敢喧哗,全都屏息地看着他们的统帅。 曹仁的威势竟至于此等程度! 不过,曹仁表面上看似非常冷静,可是其实此时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了,充满了无奈与心酸。 底下的这些士兵,哪一个不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呢? 他甚至一眼看去,即使如今的光亮很是模糊,他依然能够叫得出他们没一人的名字! 曹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了,高声喝道:“如今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尔等还聚集在这里做甚,还不赶快给我回营去!”其声音之大,真如在府衙上空炸了一个雷霆一般。 底下的士兵们闻言,忽然哗啦啦地跪倒了一片,竟是不肯离去。 曹仁见状,眼中随即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悲伤。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干脆就此放弃樊城,然后顺顺当当回家与家人团圆呢? 可是那样的话,他又如何对得起魏王的知遇之恩呢? 其实,恐怕也正是这样一份坚定不移的忠义之心,一直支撑着曹仁,使得他挡住了关羽大军那如同潮水一般的进攻吧。 士卒默然,曹仁也沉默了。 他忽然撩动披风,左手握住剑柄,竟然是走下了台阶。 曹仁的侍卫长见状,连忙上前将曹仁拦住了,因为曹仁继续走下去,那就是穿过护卫队,走到那些意图不明的哗变之兵中间去了。 曹仁虎目一瞪,那侍卫队立刻将头低了下去,再也不敢直视曹仁。 曹仁一把将那侍卫长的手臂拨开,然后穿过侍卫队,径直向着那些士兵中间走去。 此时,一切都显得那样安静,整个府衙前面至少跪着一千个士兵,可是除了他们的呼吸声之外,此时就只剩下曹仁走动的脚步声。 而且,他每走过一个士兵身边,他们都会立刻将头低了下去。 曹仁就这样走了十余米距离,最终是停下了脚步。 他随即低下头,目光停在一个长得甚为强壮的什长身上。曹仁忽然开口,威严地问道:“高木,你告诉本督,你们这究竟是要干什么?” 这个高木,却原来就是那个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