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啊,我明日下趟山。”纪长愿躺在大石头上,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 不远处,有水帘自崖边垂下,如同一道透明的屏障,只是快落到水潭中时,被一个赤着上身的人给截断。 闻言,那人在水幕下睁开了眼,眸色极深,如同砚台里那浓稠的墨。 “下山?”醉无休轻声问。 “还有五日便是甄灵会了,明早我想回去一趟,看能否寻到个宝贝给你修复一下丹田。”纪长愿的腿停了下来没再摇来摇去,仰望着滚了金边的天空,眸底染上了一层落寞的暮色。 “那我呢?” “你就待在这儿呗。”纪长愿眨了眨眼,忽然想起醉无休连灵根也没有,再泡多久潭水都没法修复。 “若是你想和我一同下山也可以,不过……” 醉无休毫不犹豫道:“我想。” 纪长愿笑了一声,心想,自己这就带着刚上山的小师弟破禁,是不是不太好啊…… 结果天还未破晓,纪长愿便带着师弟马不停蹄地去破禁了。 二人行至山门前,借着那块巨大的灵石挡住自己的身影,纪长愿探出头去看了看那几个守山弟子,悄声道:“师弟,待会儿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你就从一旁溜出去,令牌给你。” 说着他便将令牌往醉无休怀里塞。 “那师兄呢?” 没有通行令牌是出不了珩无宗的护宗大阵的,但纪长愿却不在意地摆摆手道:“师弟啊,你这就太小看你家无所不能的师兄了。” 纪长愿抖了抖衣角,从灵石后站了出去,缓步走向那几名弟子。 那几名弟子很快便注意到了纪长愿,连连拱手行礼:“纪师兄!” “几位师弟这是刚值了夜吧,可真是辛苦了。”纪长愿笑着还礼。 纪长愿此人,刚进宗门时狂傲无比,将宗内的人得罪了个遍之后倒是老实了不少,竟无师自通学会了左右逢源,凭着一张俊美的脸皮倒也是讨了不少人的欢心,尤其是那些后来入门的师弟师妹们,个个见了他都要眼冒红心。 这没一会儿,纪长愿就将那些个守山弟子“迷”得团团转,听闻他们的师兄没带通行令牌,就立马有人双手奉上了自己的。 “师兄,这原是我是我向师父讨来好下山转转的,但师兄有急事那就师兄用吧。”这小伙儿红这个脸,将通行令牌给了纪长愿。 “这怎么好意思呢。”说着不好意思,纪长愿手上可没有要还的意思。 他瞟了眼那边刚刚踏出山门了的醉无休,笑吟吟地将令牌抛了抛道:“谢了啊,师弟,待我回来时给你带几样灵器。” 如此一来,二人算是顺利下了山了。 “为何那块通行令只能用一次?”醉无休看了眼纪长愿手中化为了蓝色星光的令牌,又垂眸看着自己手里那块淡绿色的玉牌道。 “修行之人,哪儿能见天儿地往山下跑,珩无宗戒律你没读啊?珩无宗弟子无事不得随意下山,除三月一次的探亲之外,就只有等峰主哪天高兴了赏一块令牌。” 说着,纪长愿又话锋一转,得意万分地道:“不过你神勇无比的师兄就不同了,我这块玉牌没有限制,可随时出入珩无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