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同伴,我安置在西厢房了。” “多谢。”郭岱闷声闷气地说了句,然后起身走出屋子。 走出门外,抬头是一片澄澈青天、秋高气爽,那终日雾蒙蒙的景象终于消散。看来此番秘境除妖,也算是彻底解决了广阳湖一带生机枯萎之患。 来到西厢房中,地上有三具尸体,用布匹盖着。逐一揭开之后,分别是杜师兄、卢老三与小罗。至于大罗兄弟,他在郭岱眼前被烧成火人,尸骨不存,如今只剩下一副焦黑扭曲的弓弩。 三人尸身都已经面目全非,皮肤之下的骨肉已经大多碎烂,勉强维持着人形。 看见此等情形,郭岱忍不住趴在同伴尸体上无声流泪。他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何等弱小无力。在面对强横妖邪,无论刀剑何等锋利、准备何等充足、谋划何等完善,只要实力一关不过去,之前种种皆是无用。 悲恸一轮,郭岱在宅邸外一片花草地间挖出四个坑,将四人尸首衣冠埋葬其中。另外从十几口大箱子中拿了十两黄金,放在杜师兄的手中,含泪言道: “岛上这家人既然还有剩的,不管最后结果怎样,就算我输了。这十两黄金师兄拿好,希望你早脱凡骨。” 楚道长一直在静静看着郭岱一举一动,就算他拿走十两黄金也没有插嘴干涉,直到郭岱将同伴埋葬、立好碑铭,才不解问道:“你为什么就将他们葬在这里?世人常言落叶归根,难道不用扶灵回乡吗?” 郭岱擦干眼泪,不知是苦涩还是不屑地一笑:“江湖人,哪来什么故土家乡?我们彼此早有约定,死在哪葬在哪,不要麻烦同路人。我看此地浓雾散尽之后,也算山清水秀,想来也是一个好地方。再说了,我们这几个人,故乡早就是一片焦土了,能回哪里?” 楚道长闻言不语,中境妖祸之后,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难。道一句家破人亡,轻飘飘的几个字,哪里能够真正形容昔日惨状? …… 广阳知府的船来得比楚道长预计要早,黄昏时分便已泊近湖心岛。广阳知府本人甚至亲自登岛,看来浓雾散去是一个相当明确的信号。 “仙长法力无边,为我广阳一地解除妖祸,下官代广阳府百姓,拜谢仙长!”广阳知府白白胖胖,一见楚道长就连忙躬身下拜。 楚道长似乎见惯这种情形,手臂虚抬便算受了对方礼数,仪表庄重地说道:“知府大人少礼,此番除妖不仅解除此地怪雾症结,还搜罗出妖物占有之物,其中就包括原本在岛上避难的顾氏财物。奈何顾氏被妖物所害,如今已然绝嗣。” 郭岱在一旁听着也没说话,他是挺佩服楚道长这番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随便一个妖物就蒙混过去。 广阳知府还带着一批吏员,听见楚道长这话后,按照指示到后院点算财物账簿,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楚道长将广阳知府迎入宅邸正厅,加上郭岱一同落座喝茶。 “这……还有几位壮士呢?”广阳知府在楚道长面前没有丝毫官架子,见只剩下郭岱一个,不禁问道。 楚道长主动接口道:“除妖事难,那几位壮士已殒身了,我将他们安葬于此,望他们英灵不昧,洗尽此地妖氛戾气。这个岛上以后也不要再来人了,但求百年之后,天地朗朗,前尘已定。” 郭岱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楚道长此举是他没有料到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广阳知府连连点头称是,再问道:“那不知广阳湖一带生机枯萎之患何时可解?” 楚道长说道:“我已勘算一番,如今怪雾散尽,广阳湖上下鱼虾洄游,只要三年内莫要入湖渔获,便可恢复生机。岸上田垄遍洒草灰,适时翻埂,兴许明年开春便可播种,但三五年内怕难有丰收。” “只要有收获就好!”广阳知府大喜过望:“仙长驾临之前,广阳湖周遭百里所产,便是府内三成鱼米,兼有桑蚕、织造诸多民生要项。如今广阳湖恢复原貌,仙长就是广阳府的再生父母。下官真不知该如何感激,实在是、实在是……” 眼见知府词穷,楚道长摆手道:“知府大人不必如此,我奉师门之命前来,本就要将此地妖祸了结。现在妖祸已除,还请知府大人上报朝廷,连同我方才所言生机恢复之方一并,这样我也好复命。” “这是当然!”这对于广阳知府来说实在太寻常不过了,没想到楚道长这么好说话。当即命吏员送来三百两黄金,奉送给楚道长与郭岱两人。 “待得兵丁将收缴财物运上船后,仙长与壮士可随我们一同乘船返程。下官回去后打算广邀四方士绅,设宴拜谢。”广阳知府揖拜再三才离开。 广阳知府离开后,郭岱看着那三百两黄金,没有半点欣喜之色,就像看着路边石头一样淡然。 “对了,后院的异空门洞呢?你不怕被人发现?”郭岱突然想起来。 楚道长说道:“放心,我已经施法将其掩蔽,凡人无法察觉。我告诉广阳知府别让人上岛,也是希望这个秘境别让他人发现。在这之后,我还要请师门尊长来处理。” “有门派就是好啊。”郭岱顺口说道。 楚道长抬眼看着郭岱,又瞧了那对金锭金条一眼,说道:“那个广阳知府也是有点心机的,三百两黄金扔到我们面前,也没说怎么分……估计是不好意思说。” “妖怪是你杀的,你要拿走随意。”郭岱没什么兴致跟他斗嘴。 “若没你的剑,我估计也有凶险。”楚道长决定道:“那还是按照原先的打算,我只拿一百两,剩下二百两都归你了。” 郭岱勉强一笑,二百两黄金对于他这样的江湖人来说是非常大一笔钱了,足够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