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回来,除下身上的伪装,同时向孟玉楼道谢:”孟太太,多亏你让我换了装扮,要不可能就被认出来了。车站里的一个乘务见过我,被人押着在大街上找人,幸好我变了样子,他没认出来。” “自己人,谢什么!没出事就好!情况怎么样?“ 严旭也问:“怎么样,有活着的吗?“ 李健把报纸放在桌上说:”董大发从楼上摔下来,应该是被日本人先追杀,而后坠楼摔死的。其他人的情况不清楚,听说死了不少人,伤者都被送到最近的仁和医院。我去医院看了看,很多伤者家属都在抱怨,他们被日本人盘查,凡是有疑点的伤者都被隔离到特别病房,有日本兵看守。白天不好混入,我想今天晚上再去看看。” “我看你还是要跟队长说说,别贸然行动。” “是。队长怎么样?” “他醒了,在等你的消息,你快去吧。” “好。”李健敲了敲詹俊辉的房门,听到一声“进来”,便开门进去,看到詹俊辉靠在床头,上前问:“队长,好些吗?” 詹俊辉说:“皮肉伤,没事。你打听到什么?有回来的吗?” “队长,董大发牺牲了,应该是被日本人袭击,然后坠楼而死。其他人的情况还没弄清楚,听说死了很多人。伤者被送到仁和医院,日本人还在排查,我打算晚上再去医院看看。” “看来日本人早就做了周密的部署,连狙击点都想到了。我们钻进了许世卿和日本人设计好的陷阱,他们几个死得太不值!都是我们军统培养的骨干!是我大意了!”詹俊辉面容沮丧,心中懊悔不已。 李健安慰道:“也许有人还活着,或许会在日本人的医院,今晚我去探一探。” 詹俊辉叹口气:“就算活着,也逃不了审讯受刑!骨头硬的要被折磨死,一旦开了口,就成了我们的目标,到头来也是不得好死!” 李健无言以对,他明白: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宿命,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不是死在敌人手里,就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沉默片刻,詹俊辉说:“你先不要有任何行动,等等上海站的消息再说。 “好。队长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李健起身离开。 到了傍晚,一个穿旗袍的年轻女人进了门,自我介绍:“我叫吕晓燕,程站长让我来的,有些情况要告诉你们。” 严旭说:“我们詹队长在里面,请跟我来。” 李健闻声出来一同进了詹俊辉的房间。 “詹队长,我叫吕晓燕,程站长让我来告诉大家我们得到的情报。” “好,请坐。” “不是好消息。你们行动队的三个同志都牺牲了。警察局拿着他们三个人的尸体照片在华界大肆调查,挨门挨户追查他们的身份。还张贴告示悬赏知情举报者。另外,许世卿还活着。” “那濮明德呢?活着?”詹俊辉忙问。 “有可能被捕了。那天参与行动的两组人,第一组主要是我们军统的外围人员,大部牺牲,有四个人受伤被捕,目前在日本人的医院里,受到严密监控。但是这四个人不知道我们军统的组织情况,即使招供,也不会威胁到我们。第二组除了你们两人逃脱,其余都牺牲了,只有濮科长生死不明。所以,我们推测他可能被捕,也许被关在梅机关。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上海站已经全面转移。” 詹俊辉心情沉重:“没想到这次行动反而让我们这么被动!” 吕晓燕接着说:“濮科长是我们站的关键人物之一,万一被捕变节,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所以,站长让大家暂时不要有任何行动,务必等我们弄清楚情况再说。” 詹俊辉阴沉着脸没说话,屋子里气氛很沉闷。 一周后的一个傍晚,吕晓燕再次出现,给了詹俊辉一个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说:“今天晚上10点到这个地方开会,有新情况。” 大家晚上按时到了指定地点,这里是一个码头仓库,除了行动队的所有人员,还有吕晓燕和两个陌生面孔。吕晓燕看到大家都到齐了,说:“这两位是上海站行动队的,孙舟和齐子恒。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有个新情况。刚刚得到情报,说是一个神秘的病人住进了日军医院,日本人对这个人的保护措施极其严密。而且,这个人是从梅机关用囚车送过来的。可惜我们做了很多尝试都没办法接触到病人,只是探听出他是个受了酷刑的重要犯人,跟火车站枪击案有关。因此,我们推断这个病人很可能就是濮副队长。这是一个解救他的最后机会,今天我们就是要商量一下解救方案。” 李健问:“消息是怎么得到的?” 孙舟说:“我们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来源很可靠。” 詹俊辉问:“阿健,你怀疑有问题?” 李健说:“上次我们中了圈套,就是因为我们的心理被敌人利用了。可见对方是个善于揣摩心机的人。有没有可能,他们从濮副队长身上找不到突破口,就故意放出这个消息,引诱我们冒险营救,再来一次诱捕?” “你的意思是,见死不救?”齐子恒脸色不太好看。 “如果是圈套的话,那个人不会是濮副队长,也就谈不上营救。关键就是一定要确认这个人的身份。” “如果能接近他,我们早就做了。可是实在是做不到!给他诊治的医生护士都是指定的日本人,没办法冒充。难道见不到他本人,就不管了?”齐子恒有些心急。 李健问:“那你们知道他的病房吗?” “知道。” “能不能给我画张医院的草图,我试试潜入病房,如果是濮副队长,能救就救,不行就回来再商量对策。” 詹俊辉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