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它要一反,你只能干瞪眼。当然,我也知道,咱们那时候的建制混乱,弹药库的建立非常仓促,唐绍坤部移到那儿后,也没有及时把弹药库挪出来。现在,刚好是个契机和由头。应该立刻把弹药移到辎重团的营地,这是理所应当的,就算没这个意外发生,也是时候动动了!” “对,虽然义勇军的架子搭起来了,可好多细节还乱着呢!这次真是万幸!怪我,老往外跑,耽误了正事!“ “都是正事!是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我也疏忽了。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而且,也不全是坏处,如果利用得好,也算是意外收获!“林秀川开始下饵。 李天行立刻咬钩:”什么收获?“ “堂堂义勇军的弹药库失窃,这事瞒得住吗?这个消息的影响你想过吗?你怎么善后?不仅善后,有没有顺藤摸瓜,借鸡生蛋的能耐?”林秀川启发着。 李天行拧巴着眉头使劲想,喃喃地说:“这事传出去,当然不是脸上有光的事。至于善后,当然是抓住盗贼,追回枪支弹药。顺藤摸瓜?摸什么瓜?贼要是抓住了,事情就了结了!还能怎么样?” “你有把握抓住那些贼?你觉得是什么样的贼,有没有点线索?” “现场没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场让他们都给破坏了,但根据守卫所说的情况,我断定贼是从悬崖上下来的,而且我上去看了,可以确定。” “大概多少人?” “应该不会太多,从丢失的数量和残存的痕迹看,可能二、三十人吧。” “会是什么人?” “难说,既然是偷枪,很可能是土匪。竟然偷到军队来,胆子够大的!” “就算不是土匪,大多数人也会认为是土匪干的!你觉得大家会怎么想?”林秀川的眼神闪烁着贼光。 “原来,先生说的瓜,是土匪!您的意思是,借着这个事件,剿匪!” 林秀川抚掌而笑:“这叫顺势而为。你想想,你要是真的为了抓那几个小贼大动干戈,岂不是大海捞针,很可能动静不小,却不好收场。倒不如锁定一个大目标,堂而皇之地剿匪,到时候,谁还想着那几十条枪的下落?再说了,义勇军领了南京的军饷也不少日子了,总得闹点动静去交差。南京让你剿匪,其实是让你借机生事,搅乱新疆各方势力的平衡。而你就可以趁机多要粮饷弹药,壮大自己。既然剿匪势在必行,择日不如撞日,出师有名,还能打土匪一个措手不及。” “先生认为谁会是这个出头鸟?” “谁离咱们近,就是谁!你不是担心弹药库被土匪惦记上吗,先把窝边的垃圾清了,一劳永逸!” 李天行缓缓点头,却独自出神。 林秀川看着他若有所思,开口道:“天行,有句话我想问你,你可要说实话。” “先生请讲。” “你觉得义勇军的士气如何?” 李天行的眼神有些黯淡:“先生真是洞察秋毫!剿匪是应该,可是现在军队的士气不容乐观。” “我也注意到了。虽然逃兵的势头被你及时控制了,可思乡厌战的情绪还是很普遍,这次弹药库失窃,也暴露出一些将领的不满和怠慢。我在想,是不是也正需要一场胜仗来提振士气。” “先生,我也希望用一场胜仗来提振士气。只怕思乡厌战的情绪不是胜仗能彻底消除的。我理解兄弟们,从战败丢掉家乡,到被迫成了战俘,过了一道道鬼门关,好容易回到国内,可却滞留在大西北,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心心念念的就是打回老家去!我相信,只要说是去打鬼子,一定能激起大家的斗志!剿匪,就算打了胜仗,兄弟们打心眼里不愿意客死异乡。” “你呢?”林秀川继续追问。 李天行避开他的眼神,苦笑了一下说:“剿匪也是报答新疆百姓,我心甘情愿!可是战争是有消耗的,枪支弹药的消耗我可以管南京要,可是兄弟们的命消耗不起!就剩这两万东北子弟,死一个少一个!我同意先生的意见,先把迪化和塔城周围的土匪肃清。然后呢?新疆境内大大小小的土匪数不清,可新疆不止我们义勇军一支军队,难道让那些人隔岸观火,用我们兄弟的命替他们流血拼命?真要这么剿下去,军心必散,我有何面目面对兄弟!” “剿匪就是个招牌!打着招牌要好处、挣脸面、抢地盘!有好处就剿匪,没好处就不做!你还没明白吗?” ”先生,道理我明白!我李天行从穿上军装以来,每一场仗都打得理直气壮、心安理得!义勇军的兄弟们跟着我也就只有一个念头,保家卫国!可是以后再打仗,我要跟兄弟们嘴上说一套,肚子里却在权衡要好处、挣脸面、争权夺利,我诓骗兄弟们糊里糊涂地战死,我这心里......“ “什么叫诓骗?你只要记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他们!天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肮脏!到处都是谎言、无耻、阴谋杀戮!你不可能独善其身!除非你不问世事!你不想做违心的事,不想哄骗兄弟们去流血送命,那就解散义勇军!对你、对他们都是解脱,各安天命!”声音戛然而止,屋内一片沉寂。 片刻后,林秀川继续说:”我跟你说过了,那两万人保你一人都不容易,你想凭借一己之力保全那两万人,那是痴人说梦!就因为义勇军是一支军队才有利用价值,才成为众矢之的,就像是一块美玉,就因为它有价值,所以才引人争抢,命运多舛!如果仅仅是块顽石,远离人间丑恶,才能自由自在,长保平安!义勇军不解散,南京就要利用它、新疆各部就要消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