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
潮音爬到最上头,把血腥的剑cha在地上。
他放目看去,竟然从来不知道,站在这里,可以睥睨整个天下。
他看到长在悬崖边缘的曼陀罗,走过去,摘下了它。
却也在同时,天山开始晃动不安。
他皱了皱眉,一手飞快地拿了剑,朝下头飞去。
恰在此时,天上下了大雨,起了狂风。
凡路过之处,大树都诡异地弯折了。
所过之处,一路荆棘像是长了眼似的,划伤潮音的身体,比来时狼狈许多。
潮音避无可避,干脆迎了上去,剑一路砍过去,等他到了安全的地方,已经浑身浴血,单腿跪在了地上。
头发湿答答落在脸上,他苦笑一声,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的。
上天似乎故意折磨他,大雨不间歇地敲打在他的身上。
在一寸一寸地剥夺他的精力。
他一手握着剑,一手拿着彼岸花,睁着眼睛往前走。
天山留下的,终究只是他一道孤绝胜景的背影。
地府下,阎王爷看着他所过之处,血腥之路,摇了摇头:“何苦啊……”
那荆棘不是凡物,落在人的身上,痛直刺心上,并不比走黄河路有多舒坦。
他看着这个男人永生永世地守护着那一个女人,不禁问了一句:“情为何物?!”
宫中。
月蜉早上起来蹲了三个小时的马步,如今,已经成为习惯,不做还不舒坦了。
若木欣慰地看着她,惊觉她从未在人前哭过,流露过任何脆弱。
突然,他抬起头看向了月蜉的背后。
忍不住皱了皱眉,叫到:“属下参见三皇子。”
潮启笑着摆摆手。
月蜉转过身,看到他来了:“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去御书房吗?”
潮启抱胸道:“偷个懒,不行啊?”
月蜉呵呵道:“听说父皇要让你成亲了,你这是在躲吧……”
潮启目光暗了暗,还是那三个字:“不行啊?!”
月蜉忍不住笑了:“你啊,也不小了,我们可是同岁,可我孩子都有了……”
潮启实在忍不住翻了翻眼睛:“闭嘴吧你就!”
月蜉挑挑眉,看向若木:“剑拿来。”
潮启瞪了瞪眼睛:“你都会玩这个了。”
月蜉道:“别小看我!!”
潮启看着月蜉动作努力地耍着剑花,忍不住心底一酸:“你都是为了他,可他说走就走了,皇兄真是,功名利禄,富贵权利,甚至你,什么都放得下啊!”
月蜉听到了,表情有那么一刻僵住。
若木都看在眼里,突然就心疼起这个独自努力的女人。
月蜉道:“他不是你想的样子,他很好,对每个人都很好。”
她曾亲眼见过,潮音只是不肯说而已。
对父皇,潮音几乎把全部的奏折包揽下来,大事小事哪一件他不操心,不就是为了多给父皇歇息不愁的时间。
他有时一夜不睡,处理政务,谁又看到了。
对潮启,潮音大概也是用了全部的包容,潮启曾经差点掐死他们的儿子,纵然如此,潮音也给了他一次机会。
要是换作旁的人,潮音恐怕立刻就让那人下地狱了。
对她,他对她很好,真的很好,不然她的心里,又怎会满满的都是他……
潮音只是不喜欢说,不肯说。
“小心!”若木看见月蜉不知道在想什么,耍着剑,竟然让剑往自己身上刺。
他立刻过去攥住了她的手腕,月蜉浑身一颤,懵懂地和他对视,那一刻,若木突然就不知道怎么收回目光了。
“月蜉!”潮启晚了一步,从后面揽住了月蜉。
月蜉松了手,利剑清脆地掉在了地上,她苦笑:“你们两个人都放开我吧,我没事了……”
若木放开了,潮启按住月蜉,带着她往殿里走,有点责怪:“你到底在想什么,手里拿着剑还能神游天外,你要是伤着了,我怎么向皇兄交代?!”
若木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月蜉叹了口气,抱着茶杯吭哧吭哧喝着。
“我看你这个性子,也就皇兄管的住!”
月蜉沉默。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皇兄?!”潮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月蜉点头,转着手里的杯子,仍然没说话,目光没有焦点地盯着不知名的地方。
潮启安慰道:“放心吧,皇兄会回来的。”
月蜉说:“他当然会回来,他当然会……”
她说到这里,有点酸了鼻子,就想哭。
潮启按了按眉心:“皇兄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月蜉咬了咬唇,低下了头。
“我听说皇兄是为了给父皇去找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