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没时间解毒了。”
后头的宫女早已跪在了地上。
遥夭:“……你想要本宫怎样?!”
陈妃一笑:“我要皇上,来我的宫里,三个时辰后,我会让宫女送半颗解药给你缓一下,明天的送子汤,我不想再喝,事后,我会把另外半颗给你,你才算是解了毒,保全了性命。”
天色渐渐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他该来了。
遥夭一笑,眼底却毫无笑意:“好,你去你宫里等着。”
“谢皇后娘娘体恤。”
陈妃满意地离开了。
“娘娘……”
“去让人上膳吧。”
“那皇上?”
“如果没有遇到他,我不会觉得活着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如果失去了他,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
宫女红着眼眶下去了。
三个时辰么……
遥夭坐在铜镜前,给自己梳妆,露出了最完美的微笑,弋却深,你终于要解脱了,我也终于解脱了,呵。
弋却深到宫里的时候,遥夭如往常一样坐在桌子旁,已一脸馋猫的样子,先动了筷子。他每天来都要吃她的剩菜剩饭,其实弋却深是很不爽的,他发觉,从小到大没受过的皇子委屈,都在她这里受尽了。
但是他竟然习惯了。
望着眼前抬头匆匆看他一眼,低头继续吃饭的女人,弋却深无奈抿唇,一笑而过后,优雅地动起了筷子。
“慢点吃。”一边蹙眉于她的暴饮暴食,“怎么人越来越大了,还跟朕第一次见你时一样,看到吃的就那么疯。”
“细嚼慢咽,搁在我身上,那真的是装了。”遥夭腼腆一笑,“从小都没有吃的,都饿成阴影了。”她眼底有泪,“对不起啊,虽然与你并肩,我却并不优秀。”
弋却深剑眉微诧异地挑起:“谁强求你慢条斯理了,朕只是担心你的胃,乱想什么。”
遥夭鼻子一酸:“从小到大,没有谁有你那么关心我了,虽然你总是冷清清的,但是我知道,你的心,分明是热乎的。只是你担忧天下,心怀天下,所以必须要舍弃小情,让自己无攻克之处,才能无往不胜。”
弋却深心脏一抽,他看向了她,眼底渐染笑意:“话那么多,快吃。”
遥夭伸了伸舌头,立刻低下头继续吃了。
他望着她,宠溺万分的眼神。
其实一开始很是厌烦她的霸道,她的占有,但仔细想一想,还不是他给了她机会么。他为什么独独给她这样的机会呢,想到这里,他就恍然大悟了。
其实,宠一个人的感觉,挺好的。
用完了膳,沐浴后的遥夭走到床榻前,望着躺在床榻上的俊美男子,她从未把他当作皇帝,她只把他当作夫君。就像第一次见面,他在她眼里不是一个尊贵的公子,而是一个蹲在她面前,递给她一根糖葫芦的慈悲神。
她爱上了她的神,也许结局注定是万劫不复吧。
凡人,怎么可以爱神呢。
她躺在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脏腑开始疼痛,她就把他抱得越来越紧,头上生了一层薄汗,她的表情如此虚弱,却埋在怀里不让他看。
“你今天有点怪怪的。”弋却深有点半强迫地抬起了她的脸,却看见不正常的白,刚要质问,就被她堵住了唇,深深地亲吻着。
弋却深搂住她的细腰,微微一紧,把她反抵在了身下,吻她,吻的也有点疯。
能死在他的怀里,遥夭觉得此生无憾了。
这一生,没有遗憾,没有后悔,这个结局,对她来说,是最完美的,对他来说,是最解脱的,以后,他可以安心地去做他的皇帝了,后宫佳丽三千,子嗣繁盛,千秋万代……
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吻中带了血,令弋却深骤然清醒,黑眸张开,他的妻已经闭目安宁,静得仿佛死去了似的。
“遥夭——”
仿佛被什么撕裂了的声音,再无以往的华丽好听,几近疯癫的呼唤,一直传至宫外。
宫女哭着推开了门,跪在了床前,颤抖地伸出双手:“这是娘娘留给皇上的信。”
弋却深怒目射向宫女,浑身戾气缠身,下了床,一脚踹向宫女:“信什么,你们娘娘病了,是什么时候的事?还不赶紧去传太医!”
宫女哽咽道:“娘娘是中毒身亡的,是陈妃下的毒,她有解药,只是有条件,她让娘娘赶皇上去她的宫里,她想不喝送子汤,妄想孕育龙子,皇上您最清楚皇后娘娘不喜被挑衅、威胁的性子了,何况还要送皇上去陈妃的宫里?!皇后娘娘,多偏执极端啊,情愿一死了之!”
“死”这个字眼,硬生生把弋却深浑身的血色抽尽,他缓慢地回过头,望着平躺在床上安静的人儿,前一刻,她还埋在他怀里,和以往一样,猫般地蹭着他的胸口,现在她死了?!呵。
“朕的话不想再说第三遍,立刻去传太医,另外,传陈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