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张通赶紧拦抱住他,陆何愁抽出长剑,崔利贞试图拉住,当她伸手的时候,却觉得那只手有千斤重。 最终,还是扥住衣角。 “何愁,不可......不可冲动。”崔利贞咬紧牙关说道,丁慎扬手,阻止刑恣意放箭。“对,不要冲动,之前的后果不提,我也不想你们横尸此处,不然还要费心遮掩。我问你,为死去的一群人赔上命,自己的,还有那些活着的,值吗?” “告诉你,不值。”陆何愁立马回答道,“但势必为之。我没有师兄的口才,无法说很多大道理,但是我知道,人是有本心的,你治下的百姓,再富足也都只是幻像,是不会长久的。” “长篇大论之下,你想将之后种种归咎于我们,但你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寻找再多借口也遮掩不了你害死的那些冤魂。或早或晚你都会为了利益再去害人,又何必把责任推给我们?你是在以己之过惩罚他人!今后此处百姓受一时之苦,但能杜绝弥勒教,和你这等祸患。” “虽看不见摸不到,世间,仍有公义在!” “愚昧,顽固不化。”丁慎愤然说道,这种人是他,或者说所有阴谋家都不愿意对付的,心里明白一切,却不愿达成共识。 转头,他看向海一粟,“你......本官以为你才是那个看的透彻的,你又何苦与我作对?” 海一粟笑了,这次的笑他自己没有察觉,笑的很开,像成定。 “我不是什么通透人,何愁说我口才好,但我现在要骂两句粗鄙之语。” 奋力向前,力道之大张通几乎拦不住,不得不肩膀用力顶住海一粟,以免他挣脱开。 “江南百姓死活?干老子屁事。再说害他们的是你和弥勒教又不是我,强词夺理也得要脸。 “你作恶多端,我杀你后快。” “告诉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只是在讲送死,也在讲送别人去死。” 他伸出脖子,越过张通一口痰唾在丁慎脸上,后者猝不及防。 丁慎愕然擦拭着脸颊,并非因为秽物,而是海一粟的话。 他转而笑了,最开始是轻声嗤笑,随即放纵地大声笑着。“嘿嘿......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对对对,你才是最别扭的一个,呵呵......怎么?现在我死不了,你不痛快?” 丁慎玩味的看着海一粟,又看着陆何愁,“他可能是侠士,最为通达的那种,有着一针见血的见解。而你,恰恰相反,你......连人都算不上。” 海一粟的腿踩在木板地上前进,力道之大使得地板叽嘎作响,让人担心下一刻木板就会破裂,他和拦着他的张通会一并摔下去。 “你愤怒根本不是因为我多么卑鄙,伤害了百姓,你只不过是因为自鸣得意的计划一刻三变,因为自己遇到挫折不忿,想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泄愤而已......哈哈哈哈!”丁慎仿佛见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物,手指来回指着两个人狂笑道,“呼,呼......两个完全相左的想法,偏偏一致得出杀我的结论,所谓物极必反......哈哈哈......!” “一群始终自相矛盾的人,却妄想自己在行正确之事,一边修习杀人的技艺却号称救人危难,一边挑战着构成世间基本的规矩却号称匡扶正义,结果不如人意时便不见踪影,或是徒劳悔恨。你们才是最没承担的一群人。” 丁慎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刑恣意和他房顶的箭队。 “至少那些人诚实,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会去找自我满足的借口。恶行也好卑鄙也罢,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担当。” 转头,面对四人,他一字一句道: “你的话,本官还给你们。” 行侠仗义。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