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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山河灿于地 星斗会璇玑(2 / 3)

让他三分。二月末,云野第一次押送英夷商船到广州府时,广州水师和粤海关的人瞧着眼红,故意刁难。云野回去后,报与诸庄主。诸庄主写信委托大内侍卫总管舒禄,做通总管内务府大臣傅恒的关系,傅恒发话,佶山才对云野规矩起来。至于广州水师,更容易办,诸庄主直接写信给兵部尚书博尔济吉特班第。班第因为与张浒湥的帐簿有染,不敢不给诸庄主面子。兵部给广州将军钖特库和两广总督钮祜禄阿里衮发了一道公文,强调云野押送西洋商船乃皇上亲命,事关粤浙海防民生,粤浙水师当给予方便。这样,广州水师不得不对云野笑脸相迎了。当然,诸庄主是识趣的人,没少给傅恒和班第送上银子。粤海关和广州水师对云野前倨后恭的消息传到胡庸耳里,胡庸就更想与云野认亲了。五月中,胡庸和云野认亲后,宴请佶山。佶山给了面子,出席酒宴。此后,粤海关对胡家义和行所承保的西洋商船,便睁只眼闭只眼。 见礼后,范昭等人去到莲香居的七楼。普通下人,被安排在六楼用餐。胡庸把整个莲香居包了下来,没有请外人,酒菜全素。 接风宴后,范昭等人去到胡府,云野转回战船。胡庸已经在府内偏院设置了灵堂。胡府富丽堂皇,可比范府强多了。大厅里有几个摆放物品的檀木架子,上面摆放着古董瓷器等。除了一般的物件,范昭还发现有些瓷器上的图案有明显的岭南风格,有的甚至就是西方故事题材如圣心圣母、圣母与圣子、圣母与羔羊之类。范昭暗想,这些应该是专门出口的所谓“外销瓷”,当然,那是后世的说法。范昭看后,也感慨十三行老板的奢华。多说一句,那时的中国人对带有血腥恐怖色彩的耶稣受难题材的画饰,难以接受,但是,圣母与圣子这类题材因为暗合儒家母慈子孝的观念,反而容易认可。 晚饭后,大家齐聚茶厅,胡庸说起家事。胡庸道:“我们胡家高祖一辈是佛山的炉户,专做铁器生意。西樵山挖出铁矿后,祖父就迁居那里,几经努力,‘胡记铁铺’在当地也有了名气。烧铸有七行,分别是铁锅,铁灶、刀剑军器,铁线,铁锁,农具和铁钉。如今我们胡家还有族人在佛山做炉户,胡记铁铺雇佣的匠人有个一百多个。铁器生意很好做。我们大多数铁器是卖给牙行(中介)的,牙行再转卖给别人。什么买家都有,西洋夷人也喜欢采购。我记得有个汉名吕宋的红毛(西班牙或者荷兰人),专门买我们胡记铁铺的铁器。大概康熙五十九年,广州洋货商人组织公行,十三行算是正式成立了,代表朝廷专门和洋商做生易。我们胡记铁铺的生意,大部分都给了十三行。十三行利润丰厚,先父和我早就想进入十三行了。想进十三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得有行商推荐,行会同意,朝廷发给行贴,才能入十三行。一入十三行,终身十三行,除非生意败落。”胡庸说到这,停住了嘴,慢慢喝起了茶。众人静听下文。 胡庸放好茶杯,道:“利润和风险并存。十余年来,我看惯了十三行老板的兴衰,最后还是决心加入进来。雍正十二年,我终于等到机会。一家商行因为私自贩卖鸦片,被官府发现后抄了家。我多方打点,补了这个缺,建立了义和行号,完成了先父的遗愿。大儿子义云很能干,义和行各项业务蒸蒸日上。梅丫头的爹娘,自小青梅竹马,于雍正十三年雨水那日成了亲。来年二月初五,梅丫头出生。”梅儿听到此,便注视胡庸。胡庸叹口气,道:“一莲师太是康熙五十九年来到南海的。那年暮春,我守完三年孝,与家里兄弟分了家产。为了方便与十三行做生意,我决定迁居南海,并在南海置了房产。秋,我携带巨款从广州返回西樵山,途中遇到劫匪,眼见性命不保,被一莲师太所救。那时,一莲师太并未出家。我瞧出母女俩无处安身,就邀请母女俩去南海定居。随后,我举家迁往南海。” 梅儿问:“爷爷,劫匪是什么人?”胡庸苦笑一下,道:“劫匪是十三行的一家老板。他过于贪心,估错了行情,大量买进英商的毛织品,最后亏本大了,欠了英商四千余两银子。英商返航期近,不愿再延期,就威逼要告官。他得知我一人携带巨款急着赶回老家,动了邪念,假意为我送行,套出我的行程。随后,他指使儿子带着家仆化装成劫匪,半路劫财。被我认出后,便要置我于死地。”梅儿蹙眉道:“这人也太可恶了。”范昭问道:“胡爷爷,小婿想胡爷爷身上带的必是大额银票,就算被他抢去了,他也不敢用啊。”胡庸对范昭微笑着点点头,道:“孙女婿能想到这层,足见才华过人。当时,我也是这么说的。他儿子却道:‘如今大清国沿海全部开放,自有洗钱的法子。’”范昭听得脑子轰一下。胡兆麟问:“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怎么洗钱呢?”胡庸道:“当时十三行刚刚成为公行,官方监管并不完善,不法商人便利用地下钱庄与洋人私自交易。”范昭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真没想到,大清朝居然会有地下钱庄。” 安含玉道:“亲家,你刚才说官府让行商专门与洋夷做生意,而洋夷也只能和你们做生意?”胡庸微微点头,道:“是。”范昭听了暗道:“又是垄断!盐商如此,行商亦如此。官府控制专卖权,再把专卖权卖给商人,这难倒是大清国控制经济的基本模式?!”胡庸继续道:“我们行商包揽了洋人贸易,所担负的也不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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