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出师门疯僧试招显才能英雄惊目 疯僧要和云若飞过招,云若飞知道,这是出师考试,不敢大意,当即凝神静气,站在场中。疯僧懒懒走下场,对安含玉做个怪样,道:“孙女,你是希望爷爷赢,还是你的师哥赢?”安含玉一嘟嘴,脆声道:“爷爷,不许你以老欺小。”疯僧哈哈大笑,道:“女生外向,一点不假。刚刚收了信物,就不要爷爷了。”安含玉大羞,道:“爷爷坏。玉儿哪有不要爷爷的。”疯僧道:“丫头放心,云小子学了九宫八卦步,轻功大有长进,一对一打斗,不会吃亏的。”云若飞心一动,暗想:“我就使用九宫八卦步围着爷爷转,看爷爷如何解。” 云若飞对疯僧一拱手,踏着九宫八卦步,围着疯僧快速游走。疯僧并不下狠手,一招一式中规中矩,教云若飞近不得身。不过,疯僧毕竟老了,时间一长,腿上有点不灵便,气也有些喘。云若飞看得心喜,仗着年轻,加快步子,不断变换招式,令人眼花缭乱。云若飞紧盯着疯僧,忽然,疯僧换步子时,脚下踩的重了一点,这意味着疯僧必须重新调整身体的重心。武功中有“避正就斜”的说法,疯僧偏了这一点,就露出了破绽。云若飞抓住时机,身形微转,右步踏前,已接近疯僧右脚外侧。云若飞右手一搭疯僧右手腕子,翻手顺上挎住了疯僧的右肘,此招寻常实用,叫管肘。云若飞一招得势,左手随步前冲,一拳挥向疯僧后脑。云若飞当然不会真的打疯僧后脑,只是作个姿势,以示点到为止,为武术对练的基本规定。双方走场子开练,得了势就算赢。 就在云若飞自觉大功告成之时,疯僧的头忽然往左后方一撞,令云若飞的左拳落空。云若飞微微一怔,忽然感觉自己踏上去的左腿胫骨上被狠狠的击中了,浑身气力顿时消失。原来,疯僧避开云若飞头部攻击的同时,将重心放在右腿上,左腿却从后面拐过来,用了一个拧腰摆胯的败势,左脚掌脚尖往下,脚根往上反踏在云若飞的左腿胫骨上,阻住云若飞的攻势。就在云若飞左腿慌乱落地,寻找重心之时,疯僧将左脚顺势转正,顺着云若飞的左腿胫骨落下来,狠狠一踩云若飞的左脚。然后,整个身体快左转,翻身轮劈,左手划一个弧形,小臂交叉下劈在云若飞的左大臂上,同时,右手拳头挂在云若飞的左肩上,顺肩划过胸部再到肋上。这下,主客易势,疯僧势顺,云若飞势背,云若飞的右手被疯僧挡在攻击范围之外,一时间成了废手。 疯僧左拳得手,右手紧接着高举轻落,轻轻拍在云若飞的左脸颊上,震得云若飞头晕。疯僧顺势翻手,以手背封住云若飞的额头眼鼻,微微用力一顶,云若飞重心不稳,本能扯脚后退,以维持平衡,但是云若飞的左脚疯僧踩住了,于是一个趔子坐倒在地。 疯僧赢了,乐呵呵的收了手。安含玉早准备好湿毛巾,走上前,作势要给云若飞擦汗,疯僧道:“擦什么?他没出汗。”安含玉缩回手,仔细看看,道:“怎么没有?满脸是汗!”疯僧呵呵笑道:“那是冷汗,刚出的。” 云若飞接过毛巾,擦了脸上的冷汗,道:“爷爷,我……” 疯僧道:“小子,你输在临敌经验不足。这个爷爷教不了你,得你自己磨炼。不过,你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不错了。走,和爷爷去见天地会李总舵主。丫头也去。”安含玉一听,欢喜雀跃。 天地会李总舵主的英雄会在南少林寺山门外的空地上,山里山外的英雄好汉云集,大约百十来人。疯僧领着云若飞、安含玉走进会场。李总舵主看到了疯僧,立即向疯僧拱手问好:“安将军,十年不见,神采依旧。”疯僧展眉一笑,双掌合十,低诵佛号,道:“老衲见过总舵主。”云若飞这才意识到,原来疯僧的名头甚响,难怪南少林寺的老方丈主动收疯僧为师弟。大照禅师走了进来,朗声道:“总舵主,方丈师伯说清静惯了,无缘尘事,令贫僧为本寺代表。”一中年好汉立起身,扬声道:“大照禅师,李总舵主千里而来,为的是反清复明。怎么,贵寺方丈居然闭门不见,把我等凉在这里?”大照禅师低诵佛号,道:“施主,方丈师伯说佛门清静之地,原是不应沾染俗事是非的。” 李总舵主打个哈哈,道:“黄兄,南少林有大照禅师出席,还有安将军坐镇,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李某感谢万分。今日来此,是因为清廷准备实施地丁税,兹事重大,特来与各位商议。”大照禅师道:“此事贫僧也听说了。地丁税将地丁两税合一,减轻百姓赋税,是一件好事。”李总舵主笑道:“是。大照禅师慈悲为怀,顾念百姓生计。只是这样一来,民心越发不思前明,我等反清复明就更加困难了。”大照禅师一皱眉,道:“总舵主所虑极是。依总舵主之见,当以如何为好?”李总舵主朗声道:“不瞒各位,我天地会打算在江西,湖南,福建等地举事,但因粮饷不足,一拖再拖。李某担心再迁延下去,清廷收买了民心,我等反清复明的大事更加困难了。”大照禅师道:“诸位豪杰大贤,可有良策?” 一时间,众人默然。 疯僧侧过身来,对立在身后的云若飞晃了晃头,道:“云小子出身将门,书读了不少,可有良策?”云若飞胆气一壮,走到前面,朗声道:“李总舵主,大照禅师,各位英雄,在下愚见,不知可否陈词?” 云若飞英气逼人,李总舵主早有心结交,如今得了机会,忙道:“小兄弟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