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昭一想不知冤案几时能昭清,郁闷起来。秋儿道:“是婢子不好,说话惹少爷不开心了,少爷罚婢子吧。”范昭见秋儿轻颦浅笑,风姿绰约,心动起来,笑道:“李煜的《长相思》有说:‘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秋儿,你甘愿认罚,我要罚你,你不许跑。” 秋儿一听,忙跑到门边,道:“少爷,你再说罚,婢子真的跑了。”范昭摇摇头,道:“说话不算数,非君子所为。”秋儿笑道:“少爷,婢子一小女子,不是君子。”范昭故意张牙舞爪,说:“既然你不是君子,我就不必对你守君子之礼了。”秋儿笑弯了腰,说:“少爷,你不象老虎,倒象一只凶猫。” 第二天上午,范西屏和范昭在一楼用完早餐,总管王传祺进来道:“二位爷,齐老有要事一大早就出门了,特命在下相告。晚照楼已经准备好了,请范先生教棋。” 范西屏和范昭去了晚照楼,楼上空空。范昭有些奇怪,道:“以前,齐小姐常常是最早到这里,今儿怎么了?”范西屏摇着纸扇,只顾欣赏屏风上的画。过了一会,墨香急急上来,道:“范先生,小姐病了,今儿来不了了。刚才婢子告诉王总管,王总管请医生去了。” 范西屏和范昭吃了一惊。范西屏道:“既然如此,就请小姐安心养病。”秋儿道:“墨香妹妹,我随你去瞧瞧文姐姐。”墨香答应下来。 秋儿随墨香去了东阁楼,齐惜文的香闺。齐惜文躺在床上,垂着帘子。墨香道:“小姐,秋儿姐姐来看望小姐。”齐惜文轻声说:“嗯,昨夜偶染风寒,还是不见面的好。墨香,你替我招待秋儿妹妹。” 齐惜文说话虽轻,却很清脆,秋儿听得清楚,笑道:“文姐姐,秋儿想当红娘,不知文姐姐许不?”齐惜文沉默一下,说:“难得秋儿妹妹热心,墨香,掀起帘子,我要与秋儿妹妹说话。” 墨香掀开帘子,齐惜文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精神的很。秋儿道:“文姐姐,少爷已经说动范先生,范先生答应亲事了。”齐惜文脸色一阵奇异,道:“哦。只是,家父一早就出门了,秋儿妹妹,眼下怎么办?”秋儿道:“文姐姐继续装病,范先生一定心生怜惜,待令尊回来,文姐姐再说与令尊,此事就成了。”齐惜文垂下螓首,细声道:“依妹妹之言。”秋儿瞧着齐惜文,忽然觉得很陌生。 范昭亦知齐惜文装病之事,只是瞒着范西屏,如此过了三日。三日内,范西屏在住处授范昭三子,下到第九局,范昭终于小胜。范西屏笑道:“咱们三天下了九盘棋,你一盘比一盘下得好,我明显感受到了你的棋力在增强。你赢了此局,已经能站稳三子,以后,我们叔侄在三子上会是好胜负。”范昭问:“伯父,是不是我可以学习《血泪篇》了?”范西屏点点头,道:“你主要学习两点:一是黄龙士在落后的局面下,怎样构思手段的,用心领会黄龙士的收刮技艺;二是汲取徐星友逐步失去优势的教训。”范昭说:“谨记伯父教导。” 范西屏悠悠道:“上次,我给你摆的师弟授黄友功的二子棋,那局棋是授子棋中难得的好局,师弟完全是用深厚的功力,一点一滴追赶上来的。双方都下得堂堂正正,自自然然,黄友功完全发挥了棋艺,从中定然受益匪浅。这局棋,才是授子棋的王道啊。” 这时,王传祺走了进来,道:“二位爷,齐老在大堂恭候,似乎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