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养足精神,气色佳好的容颜显得更加美丽,彬彬有礼地笑了:“你不必特意等的。我来了自会给那姑娘诊病的。” “我怕会有什么需要打下手的,到时候忙不过来就不好了。”韩三笑连忙将美人迎进来。 “不会,该带的东西我都带了——昨天在那姑娘房中的药壶还在吧?”游无患很认真,细细问道。 韩三笑点点头。 游无患自进来就没有往哪处看过,沉浸在自己的安排之中,条理明确道:“那便好,我们几人都没有带,以受伤姑娘的体质来看,三妹的药壶性温而不燥,最适合治理她的伤势。” 看来她们诊病,还需要用到药壶。 “恩,一切听无患姑娘安排,还需要别的我可以搭把手的么?比如烧点热水什么的?”韩三笑认真道。 “不必那些的。”游无患淡淡笑了笑,虽然在笑,却只是个礼节性的冰冷的笑,并没有感觉到她内心的快乐。 她恍然走进我房间,站在我床头观察了片刻,伸出手,手上的链子突然环佩叮咚了一下,外面的离铃也叮呤了一下。 我一下觉得自己很虚弱,整个人都要随风飘走。 我不禁向自己靠近了点,我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心跳声,那种声音能给我些许力量。 患之牌就是游无患戴着的手链,患,就是一串加个心。 人长牌性,那游无患是不是也如这患片所示,向来忧患连串在心呢? 韩三笑将药壶给了她,她接过药壶,细细端详,打开壶盖,伸手往里头一掬,竟可将里面缓缓游滚的轻烟掬在了手里,久而不散。 无患美如画,手中握烟霞,如瑶池仙子把戏浮云,这烟雾,居然可以握在她手中不消散,好生神奇。 “这是什么?”韩三笑好奇问道。 “药雾。是我无龙壶因其壶性自动蕴成的,生生不息,久而不灭。不过只有我们游家人能碰触到。药壶的药性受主人的功力影响,功力愈强,则药雾愈浓。我没有想到,三妹这温壶中的药雾居然与我娘的不相伯仲。” 韩三笑抓了抓头,道:“你是说,这药壶的温性是靠内功来维持的?” “算是吧,相生相息,它受人内功而强,但它蕴出的药雾也同样能作用于人,若是普通人,可防病治患强身健体,若是习武之人,可深功养息,日进月载。” 没想到宋令箭的这柄平日里我只以为拿来温手的暖壶,居然有这样奇妙的功效,韩三笑也早就看出来了,她的暖壶捧在手里,从不加水温炭,我怎么都没有觉得奇怪呢?真是眼拙脑钝。 游无患撷了药雾送到我嘴边,另一只手在我脸边一抬,我张开了嘴,含在里的药珠缓缓游出,飞到游无患的手中。她轻轻握了握珠子,将它放在了宋令箭的药壶之中。 韩三笑慌忙提示道:“这药珠是朋友相借,绝不能炼化。” 游无患看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们游家人,从来不用外家人的药。况且这珠子,实则已再无多大功效,保命还好,救命就难了。” 韩三笑黯然点头,心道这珠子,可是宋令箭的命,你炼了她的命,等她醒来,肯定会要他的命。 游无患点了点头,垂眼看着床上的我,轻声道:“公子移步吧。” 韩三笑走出了房间,我站在自己边上,看着游无患静默的样子有些心惊胆战。 我真的会好起来?宋令箭无法根治的病情,所有大夫都觉得我命休矣的病,真的会彻底好起来? 游无患闭着双眼,左手托壶,右手食中两指并起,凝神提气,壶中的烟雾缥缈自壶嘴中飞着,像是有了灵性,随着她的手指慢慢游动。 这样呆在房中约有半柱香的功夫,游无患一直在重复这个动作,也许这是她们游家医术的特别所在,我个外行人看不出什么门道,也不知道她这样要多久,我有些呆不住,往房外去了。 我心想着,若是我病真的好了,以后也就像以前那般眼见浅薄,见不到多少真实的他们了。 前院无人,后面小院倒是有些声响,我循声而去,看到廊凳上斜靠着的韩三笑,还有院中正在翻弄泥土的燕错。大冷天的,他只着了件单衣,还高挽着袖子,年轻体健的确与我这病弱女子不一样。 “你倒有心思弄这个。”韩三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累极了。 燕错没有理他,自顾自跟扬起的土灰博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