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院子,看到海漂在厅中坐着,翻着一本书册认真在看,我不敢在他身边独自逗留,可能我害怕,害怕他突然会跟我说话之类的,穿过院子,我直接到了对院。 对院静悄悄,桌上椅上甚至还落了些灰,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大家也不像往日那般聚在一起聊天说笑,甚至连院子都没有人打扫。 若是以后再没了我,是不是他们也就这样相对无言的散了,离开这里,另谋他方? 宋令箭到底有何打算?我走进小厅,看着她仍旧紧闭的门—— 我瞪大了眼—— 门缝深处,若有似无地亮着萤萤的绿光—— 又是鬼灯!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在宋令箭的房中看到了,她到底在干什么?就算真的是鬼灯,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我寻思着,我现在若是要进去,应该不用怕宋令箭发现吧,但是我有点害怕,万一这鬼灯是来带我走的,若是我现在进去,是不是刚好就正中了鬼差的下怀? 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闭着眼睛,一头往里面撞去,果然——我没有撞到任何东西,睁眼时,已经在了宋令箭的房中。 我马上追着绿光而去,当场就吓得目瞪口呆! 鬼! 我转身就想往外跑! 但是不对,我好不容易看到了这鬼灯之光的来源,不能看都没看清就吓跑了吧? 况且—— 我微转过头,宋令箭也在盯着那团萤萤的绿光在看,她能看得见? 如果她能看得见,就表明那不是鬼。 我转过身,畏惧地看着飘浮在半空中的那团绿光,一点一点,像是很多只会发光的蝴蝶拼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发光的人影像团雾气,随着绿光的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而这些一点点的绿光,则是从地上的一个暖炉里飘飞出来的——那暖炉,不是宋令箭每个冬天都捧在手里的暖手壶么?这暖手壶居然这么神奇,能蕴光而生?太奇妙了! 那我之前看到宋令箭门缝里若有似无的绿光,都是因为她在里面变这戏法么? 宋令箭认真地看着这人形,可能太过模糊,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这该不会是幽居在这暖手壶中的灵魂吧? 会是谁呢?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但是我从来没有听宋令箭提过任何以前的事情,更别说她生命里曾有过的重要的人了。 宋令箭轻叹了口气,绿光瞬间黯去,像燃烧完的火星,一些消失在半空中,一些则殒落回壶中,人形眨眼就消失了,虽然只是个虚幻的形状,那种消失的感觉却像是这个人死去了一样,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只不过在印证你当年所言非虚。你为什么答应我?为什么?”宋令箭孤独地坐在黑暗中,垂头喃喃自语。 她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追寻着谁都不知道的旧梦。 会是谁令你如此牵挂?这世上还有你宋令箭信服的人么? “砰砰砰——”外面突然有人在大敲门。 “什么事?”宋令箭抬起头,声音带着未消完的感伤,她好像知道来人是谁。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韩三笑在外头大叫道。 宋令箭慢慢起身,拿起地上的暖手壶抱在了怀里,用力地闭了会眼睛,打开了门。 “你怎么了?”韩三笑像是被宋令箭的样子吓了一跳。 “没事。”宋令箭走了出去,冷风中瘦弱的身子僵硬地打了个颤,她在躺椅上半躺半坐,身子微微蜷着,像个软弱的女孩子。这时我才看清她的脸,苍白如纸,刚才屋中太过阴暗,根本看不出来她脸色这样的差。 “你真的没事?”韩三笑觉得她很不正常。 “没事。” 韩三笑皱起了眉,觉得她怪怪的:“你有事,快说。” 宋令箭猛地站了起来,离韩三笑退了好几步,仍是背对着,一直不肯回头。 “你怎么了?不想让我看见你?难道你的脸也是蝉丝脸,被人扯破了不成?”韩三笑冷冷道。 “我没心情跟你玩笑,你离我远点。”宋令箭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 韩三笑心里涌上一股不安:“你说,燕飞的伤是不是治不好了?” 宋令箭低下头,白皙的脖后根没有一点血色。 韩三笑的心一沉:“不可能的,就算没有锦瑟,你的珠子亦有异曲同工之法,是不是一颗珠子比燕飞的命还要重要?” “它已经被炼了大半,不如从前了。”宋令箭拿着暖手壶的手微微加紧了力度,像是生怕它再被谁夺走一般。 “是功效不如从前,还是你根本不舍得将它炼化?”韩三笑眯起眼睛冷冷道。 “是,我是舍不得炼化它,那又怎样?纵使将它炼化,它也救不了她的命。她的水锈毒就像云淡的云针毒,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是伴着她的骨血一直成长的,你要抽掉水锈,就等于抽走她一半的生命——” “那如果是锦瑟呢?” “不行!” “为什么不行?还是你根本不想与上官博对抗?”韩三笑也提高了音量。 “就算你从上官博手里抢来了锦瑟,又能救起燕飞什么?你我都知道锦瑟的反噬之力,就算现在我们只看眼前救起了燕飞,那样的余生也绝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她不受这一掌呢?是不是会没事?为什么?为什么你在山上要放过赵逆?” 宋令箭僵硬着背道:“没有为什么,我不需要与你解释。” “你不想解释,是不是像上官博说的,你与浪侠有某些关系?” 宋令箭不作答。 浪侠?山上上官博好像也提过这个名字。 “你的内力失得快聚得也快,是不是因为你先救云娘,再救燕飞,才气竭未聚,才无力与乔装成你的赵逆直面对抗,才让他——” “闭嘴!我的事,不用你来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