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宁愿他们来责怪我,也不想他们这样相互责怪,尤其是燕错,他本身并没有错,他有自由离开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夏夏一脸死灰地喃喃道,“早上还好好的,早上还好好的呀……” “她怎么样?我的耳朵你都救好了,你一定也能救好她的是不是?”燕错求救般看着宋令箭。 我有点发愣,我不是已经好了吗?我就生龙活虎地站在他们面前啊,为什么他们好像都没有看见我一般? 宋令箭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着窗门大开的海漂的房间,里面凌乱地散落着形形*的画纸,当时我放得太急,忘了把画纸收回去了,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海漂走进房间,蹲身收拾着地上的画。 “她到底怎么样?没有那么严重的,没有那么严重的是不是?”燕错走近一步,绷紧了全身的弦。 我突然心一冷。 这真的不对劲—— 宋令箭仍旧没有直面回答,只是疲惫道:“找到凶手,或许还有生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现在——” “我知道飞姐指的是谁了!”海漂突然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叠的画。 “谁?!”韩三笑马上跑了下来。 海漂慢慢地展开了手中一副画。 宋令箭盯了片刻,马上蹿了出去。韩三笑紧随其后。他们永远都这样,保持着他人无法企及的默契。 我全身都在发抖。 并不是他们在生我的气,并不是他们故意不理我,而是他们—— 他们根本就看不见我……因为就算他们合伙要捉弄我,但是夏夏不会,燕错也不会这么配合…… 我僵在原地,恐惧地扭头往回看—— 我刚才躺过起身的床上,的确还躺着一个人—— 我牙齿发抖,双腿发软,差点哭出声来—— 那个躺在床上的人穿着与我一样的衣服,头发散落在周围,盖在身上的被子几乎没有呼吸浮动的痕迹—— 我颤抖着向前走了几步,我看到她的脸,脸色惨白,眉头紧皱,一副将死的模样—— 这不就是我自己么?!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可是我明明就站在这里——我——我难道已经要死了?!到底哪个是真的我? 我好乱! 他们絮絮讲话的声音我已再听不进去,我飞快走到床边,伸手要碰床上的我,我的手一触而过,根本碰不到任何东西—— “站住!”海漂突然冷声道。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他。 他在对燕错说话,燕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院子里,咬着牙却没有再往外走。 “这件事三哥与令都已知晓。交给他们来处理。” “但是——”燕错想反驳。 “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陪着飞姐。”海漂不容置疑地盯着他,燕错慢慢松开拳头,低下了头。 夏夏惊恐道:“黑叔叔?他——他为什么要害飞姐?!飞姐待他那么好,他为什么要害飞姐?!” 他们如何推测出的黑叔叔?我刚才根本没人认真在听,凭赵逆用我的手画下的那朵奇怪的花?还有海漂的画?他为什么要留下证据来指向自己?黑叔叔不是掩饰他身份的最好人选么? 海漂冷冰冰道:“伤飞姐的人或许有着一张与黑俊一样的脸,却绝对不是黑俊。” 我惊讶地看着海漂,他怎么知道? 燕错怒不可遏:“是他!那个在山上假扮宋令箭的人!他一定又假扮成了别人,混在我们其中!这次他扮成了黑俊,想卸我们戒心!” 夏夏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脸色苍白地来回瞪着两人。 海漂眼睛冰冷黯淡,也显得非常愤怒。 “宋令箭一时心慈手软放走那人,却将祸端并移到了燕飞身上!妇人之仁!妇人之仁!”燕错狠地一拳打在了门板上,结结实实的,院门上的离铃不安地大作,却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我不知令为何放过那人,但她一定有她的原因。”海漂静静道。 “是,她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你为她铺设千万种苦衷,但都抵不了这个事实!你们都这样相信她,就算是她做错了事都是有原因的,但她呢?她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她一直将她那只猎犬的死怪责在你身上,认为你就是一切始源的开端!她不是对你有感情才将你留在身边,而是她将你看成祸端,要囚禁你在身边,好掌握你的一举一动,而你却为了她,宁愿将自己的一切从前抛弃!”燕错咬牙切齿,浑然不顾自己的话语有多伤人。 原来燕错早就知道海漂已经恢复了一些记忆,他也知道,海漂不去追寻记忆的一切,是因为他抛弃了过去,选择了想要的未来——留在这里。 “或许,一切都是反的呢?”海漂微笑着,包容地看着燕错,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悲凉,“不是我将她想得那么完美,而是你们将她设想得太完美,你们总觉得她该坚不可摧,无所不能,她应该做什么,她不应该做什么,就连飞姐的生死存亡,都一定与她有关一样。但在我眼里看到的,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姑娘,与飞姐和夏夏一样的姑娘,会笑,会哭,会生病,会冷。喜欢甜的,讨厌苦的。也许是因为她比别的姑娘都要耐痛,所以不会到处声张哭诉,但她的痛也是真实的,只是她不会哭,不会喊,只会在我们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忍受,用我们难以理解的方式表达着自己而已。” 燕错愣住了,我也是。 是的,的确,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连我也经常忘记,宋令箭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血肉之躯,也会痛,也会冷。这么多年我们忽视着这一点,对她本来也是一种不公平。这些海漂想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