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弥漫出一股煞气:“你即刻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退后了一步,虽然我知道宋令箭这话不是对我说的,但那种气场吓到了我。 海漂忧伤地吹去碧玉簪上的灰尘,我的心痛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它有多贵重,而是这代表的意兆。 一根玉簪,拦腰断截,就如夏末时分的那两根蝴蝶簪子,韩三笑神经兮兮说的那句话我一直记得,而后发生的事情似乎也在验证那句不吉利的话,那个令人心凉的兆头: 蝴蝶本为双,若改其一,必有祸事。 现在我为宋令箭精心挑选的碧玉簪子,断成两半。 她不喜欢这簪子么?为什么要这么凶?这簪子是意外掉落的?还是她扔掉的? “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干嘛要这样?”本应开心的事,突然变得不可收拾,我心慌意乱地想着这不吉之兆。 宋令箭冰冷地横了我一眼,瞪着海漂道:“我说得不够清楚吗?给我滚!” 海漂将碧玉簪捧在手里,背对着宋令箭,平静地看着我,问她道:“我说我没有,你不信吗?” 宋令箭咬牙切齿:“我只信我双眼看到的事实。” 海漂幽然一笑,将簪子放在了怀里,轻声道:“好,那我走。”说罢往外走去,头也不回。 我飞快地横在海漂前面不让他走。 “怎么了?为什么?宋令箭你为什么这样?你不喜欢这簪子我重新再去翠阁给你换,你别把气撒在海漂身上行吗?我本是想让他讨个喜头代我送给你,没想到你不喜欢,是我的错,你别生他的气呀……”说着我就哭了。 这时夏夏与韩三笑都跑了出来,韩三笑嘴里还嚼着满满的东西,混沌不清道:“就是嘛就是嘛,哪有这样的人,人家好心好意送你东西,你不喜欢就算了还把东西给摔坏了,这下想退都退不回去了,真浪费耶。” 夏夏跺了跺脚,捶韩三笑道:“臭三哥,吃你的东西别乱说话!” 宋令箭猛地发直了双眼,好像狠狠地愣了神。她生气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这簪子,而是她怀疑海漂进过她的梦探视过她的过去—— 可是,一根碧玉簪子而已,怎会引起她的怀疑? 韩三笑还是满不在乎地嚼着东西,忍不住凑这个热闹:“况且没眼光没审美的是瞎眼飞,人家傻大个只是帮忙拿去给你而已,谁老实你就欺负谁,哪有这样的么?这簪子也不差,凑合着收下又不会怎么样,非要摔坏了,啧啧啧。瞎眼飞你也真是偏心,没见你送我铜簪铁簪的,送给人家就是玉簪子,哼哼,好心没好报了!啊!!” 夏夏猛地一脚踩在韩三笑脚上,道:“三哥!” 韩三笑脸胀得像个大冬瓜。 海漂看了看我们,拍了拍我拉着的手,松落,扯出一个令我心碎的安然的笑,往巷外走去了。 谁也没留,因为谁也没有赶他,谁也不够立场都说不出挽留的话。 过了一会儿,夏夏跑出了巷,我知道她找海漂去了,她没敢在宋令箭面前说。 韩三笑仍站在门口,一直给我使我看不懂的眼色,不知道是让我赶紧走,或者是去哄一下宋令箭。 我脑海里全是海漂安静离开的画面,除了目送和内疚,我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我扭头看着宋令箭:“你不该怪海漂,就算那簪子是他买的你不喜欢,你也不能这样对他,如果是给你簪子的是我,你是不是也这样对我?” 宋令箭脸上非但没有误会海漂的愧疚,反而欺近我一步,冷冷瞪着我道:“你买的?谁让你给我买这种簪子的?!” 她的语声很凶狠,好像我送她这根簪子犯了天大的罪过一样。 韩三笑跑了进来,拉开了我们的距离,道:“至于么?宋令箭你平时凶到不行么我也懒得说你,这会可是你的不对,这簪子我都记得,几个月前瞎眼飞眼刚接了郑府单子说要给你买的,现在人家没食言,你倒发起脾气来了。” 宋令箭瞪着韩三笑,张口就刺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了?!谁让你滥好心了?哼,我就是这脾气,你们要是受不了,就给我滚远一点!” 我嘤嘤哭了起来,这种难受不同以往,我为一句戏言尽心尽力做到最好,可是到最后不仅得不到宋令箭欢心,还惹得身边的人个个都遭了罪,她还说我这是滥好心! 方才好不容易笑容明媚的海漂,一下就变成了一潭难再欢畅的死水,我很内疚,很懊丧,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