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韩三笑还会追问我孟无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再问,宋令箭也没有心思再听,盯了一眼落在后面的海漂,转身走了。 韩三笑道:“飞姐你走不走?是要留在这里做贵客?还是回家当老妈子?” 我连连摇头,因为看到小武的缘故,我特别想快点回去看燕错,跳上去挽他道:“你少在这里酸我,大早的我一趟家都没回,也不知道燕错怎么样了,他醒了吗?” 韩三笑任由我挽着,挑眉看我道:“我们走得时候他还没醒。你野得四处乱跑,还有心思管你那便宜弟弟?” 我狠狠掐了他一把道:“什么便宜弟弟,要是敢在燕错面前说这个,我非揍死你不可。” 韩三笑疵牙裂嘴,一个劲甩着胳臂要逃。 我笑了,认真道:“今天是因为要见上官老爷,才打扮收拾成这样么?” 韩三笑马上一副怨大苦深的样子:“就是么,跟进殿面圣似的,非要把人家那么俊俏的发型也给梳成这棕子样,还有还有,这衣服搁着人家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拉。”他使劲拉伸着自己的粗腰证明着什么似的。 我揍他道:“少来了,就你?你看看你,这样规规矩矩的收拾下不好吗?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差点都没认出来呢。” “我一身本事铮铮铁骨,又不用靠脸吃饭,打扮成这小白脸是要傍谁家的富婆呢?——我得赶紧回家换行头,这衣服看着质地还行,我趁热换下了去当铺问问能兑多少银子,反正也讨不到压岁钱,总得备点银子过年吧。”韩三笑无耻地摸着衣襟前的滚绣。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扭头看看海漂,他还没跟上来,而是在跟宗柏轻声说些什么。 在说什么呢? 出了衙院,感觉那股子压在心间的愧疚突然就疯狂张扬了起来,我不安地回头看了看,感觉到平静苍白的衙院似乎被无数咸苦的眼泪浸泡过—— 里面所有的悲剧,像是都由我们一手造成。 我扭头看着安静肃穆的院门口,“正大光明”的牌匾着了些凄凉的白霜。 “韩三笑,我觉得很难受。”我再没心情打笑,酸楚道。 “恩,我也难受。”韩三笑轻声道。 我扭头看他,以为自己会得到同样悲伤的眼神,可是他却在拉扯着自己的领口,喃喃碎语道,“这领子卡得我快要吐了,谁家喉咙跟鸡脖子似的这么细,卡出人命来了……” “你!”我跺了跺脚,红了眼。 “怎么?你的也卡吗?”韩三笑一脸傻样地盯着我的脖子。 “我不理你了!”我又气又悲,扭头冲落在后面的海漂走去。 “你自己脖子粗卡得难受又关我什么事了啊?你那是自己的衣裳,量身定做的唉,真是想不明白你们女人。”韩三笑莫名其妙地在后面嘀咕。 我站到海漂边,一脸气愤地瞪着韩三笑,低骂道:“韩三笑这个大笨蛋!讨厌!” 海漂笑道:“三哥才不笨,只不过他的确想惹飞姐讨厌而已。” 我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 海漂盯着韩三笑歪歪斜斜的背影,轻然道:“飞姐顾着讨厌他骂他了,便就忘记了要为什么事情难受了,不是吗?” 我愣了愣,韩三笑这个家伙…… 但我还是不服气,道:“他就是惹人讨厌,海漂你不用为他说好话。” 海漂笑笑。 “对了,你刚才在跟宗柏说什么呢?”我好奇道。 海漂压下长眉,悲伤道:“想让自己心安理得,但说的话又像是无关痛痒。” 我低下头,看来海漂比我更愧疚,还会留后安抚一下,宋令箭跟韩三笑呢? 我放眼看他们,走得只剩个影子了,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样。 他们真的是为了我想知道当年爹的失踪真相,才查到这些么?但是宗柏跟芙叶又为何也被牵扯了进来呢? 海漂拉了拉我,加快了脚步,道:“不是说想快点回看燕错么?若是能赶在他醒前回家,最好了。” 我笑了笑,海漂的确贴心。 我们快步往前,韩三笑已经赶上宋令箭,两人平行又隔了点距离走着。 两人都是着了同一风格色系的衣服,站在一起倒比平时和谐了许多。 风将他们的声音吹到身后,隐约的我听到了他们的讲话声。 我听到宋令箭的声音冰冷细碎:“上官明珠很可能也是死于云针之毒,当年是云清谋杀了她,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上官府唯一的夫人。明珠不是省油的灯,云清应该在很久之前就在谋算着杀她。” 明珠的死跟云清有关,这点好像宗柏也怀疑过。但是明珠是个很不简单的人,怎么会被云清暗害呢? 韩三笑抬头看着天空,长长的飘带在身后甩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悄声问海漂:“韩三笑怎么了?今天觉得他总是怪怪的。” “可能是因为曹先生吧。” “曹先生?曹南?他不是离开去帝都了么?” 海漂点了点头:“正是因为他去了帝都,三哥才不自在。” “为什么?”我不明白。 “因为三哥欠他承诺,但他却离开了,承诺还不了,就会变成心债。” “韩三笑这个无赖,他欠了我这么多银子从来都是理直气壮,说话不算话也是常有的事情,什么时候他会因为欠人家一个承诺而耿耿于怀?良心发现了呀?” 海漂看着我一笑,认真道:“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因为这次他是认真的。” 我好奇道:“他答应了曹先生什么?就他那点本事,还敢随便答应别人事情?” “这个,飞姐还是自己问他吧。不过——”海漂突然狡黠地对我笑了笑,道,“曹先生走之前给三哥留了封信,三哥看完以后好像更怪了,我也很好奇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