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已经想通了,连孝的死跟谁都没有关系,那只是一个意外。我想着如果我死了,我也一定不会希望自己爱的人关心的朋友活在内疚之中,我会希望他们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回忆我。黎雪,多爱多恨,都换不回连孝了。” 黎雪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却一直不肯承认,掩面痛哭:“即使这样,我也想让他成为我生命的全部,我好害怕,好害怕放下他后便会将他淡忘,我只有这样才能紧紧抓牢他,才能让自己对得起他曾经很努力给过我的誓言……” 看着黎雪这样子,我也难受得要命,道:“怎么会呢?谁都不会忘记连孝,若因为为了记住他而让自己天天不快乐,那他不是也很可悲呢?” 黎雪像个孩子一样哭着。 我好像突然有点懂了,道:“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才赶陈大哥走?你怕你一旦对他放下心防,你会忘记连孝,觉得那是对不起连孝?” 这时,黎雪没有再摇头,只是哭得更大声了。 “可怜的黎雪……”我抱着她一起哭了起来。 也许她正是因为对陈冰动了情,才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惩罚自己,她想要守住自己对连孝完整的守候,又怕自己对陈冰的感情越来越深,害怕陈冰最终会取代连孝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毕竟连孝是为了遵守对她的承诺而死的…… 情之所钟,不能所已。 而陈冰,也为了不背负巡政的盟义,而放弃了儿女情长…… 我让黎雪躺下休息会,自己跑到厨房,难受地哭了起来。 我想起昨天一脸纯真的朱静,也想起一脸愤怒的项舟。朱静说宁愿孤身到老也不能放下项舟孤独一人,陈冰为了巡政盟义也忍痛不再向前,但是我爹为了我娘,放弃燕族的使命和那些愿为他生为他死的兄弟,那么,我爹不要江山要美人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呢? 我重新开始审阅这一切,才发觉爹并没有我想像得那么伟大。 是不是他们从背弃一切来这里开始,所有事就是错的? 我现在能体会到燕错的那种痛苦了,那种背负着错误活着的羞愧感。 这时外面响起叫门声,一个男人,声音有点陌生:“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我抹了抹脸,将哭惨的脸紧紧用衣领挡住,出去应门:“来了。” 经过正屋时,我朝里快速看了一眼,黎雪好像睡着了,一点声息都没有。 开了院门,是个长脸的高个男人,像是哪里见过,却又算不上熟悉,因为我根本想不出与他对应的名字。 他一看到我就快速道:“还好燕姑娘还在,不然我得绕到绣庄去找您。” 我皱了皱眉,我脸挡了大半他居然都认得我? “不好意思,我一时没想起来,您是……” 他一笑,道:“燕姑娘认不出我正常,我是衙门的卷案孔亮,与陈冰共事。” 我恍然大悟,我说这么眼熟,就是那个孔亮,从安州来的孔亮。但是,他怎么来了这,竟也是来找我的? “哦,这么说我就记起来了,孔卷案找我有什么事么?” 孔亮道:“不敢,叫我孔亮就行了。陈冰今日当值,我正出来办差,他托我经过时来转转,看看燕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陈冰,还真是操心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当值,还是真的不打算再来了。 我感激道:“有心了,麻烦您了。若是陈大哥问起了,就说这儿一切都好,请他放心。” 孔亮皱了皱眉,估计陈冰也没跟他细说是什么事,只是让他转来看看,图个安心,所以他也就照委托的过来问问,也没打算仔细深究的意思。 “哦,行,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孔亮像是个不太善言辞的人,一听没事就要走。 我点头,本想借这机会问些关于安州的事情,但这会他说有差在办,也不好耽搁他,只能礼送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