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对偷弓人的恨意? 我回到房间,守着燕错。 前半夜,我精神还算好,一直留心着燕错的动静,生怕他再流血,或者突然就停了呼吸,隔三差五的,我就忍不住把手指凑到他鼻前探一探,确保他还活着。还有海漂,他一直没来跟我说宋令箭的消息,难道她一直没醒么? 后半夜我实在支撑不了,虽然我也一直告诉自己,这么关键的时刻我不能管自己睡着,但一天紧锣密鼓的事端令我身心俱疲,我坐在椅上靠着墙就眯过去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 我猛地从椅上跳了起来! 我怎么这么大意,睡得这么沉?!若是燕错半夜又恐怖地七窍流血,就这么在我身边静悄悄地死掉了,我这辈子要怎么活? 我抹了抹眼,飞快看向燕错! 燕错仍旧面目死灰,我紧张地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在,摸了摸额头,仍旧冰得出奇,我几乎都能感觉到他脸上的寒气包裹我指尖的那种凉意。 一点转好的迹象都没有,唯一令我安慰的是,他没有再那么恐怖地七窍流血。 我缩回了手,低头看了看他的扼腕扣,铁锈如毛发一样幽然地长满了整个扣腕,发出淡淡的血腥的味道。 我伸手擦了擦,铁锈一碰就脱落了,我再擦擦,那密密麻麻如绒毛的乌红铁锈竟然一抹就没了,而扼腕扣被抹过的地方,仍旧乌光发亮! 好神奇。 我一口气将整个腕扣擦了一遍,铁绣零零散散落得干干净净,腕扣光亮如新! 我还以为,它生锈了…… 上次燕错在衙门院中被打伤的时候,好像曹南也说过腕扣生锈的事情,当时还正奇怪,这么神奇的腕扣怎么会像破铜烂铁一样生锈,但后来也许是我没注意,忘记去看它有没有恢复了—— 而现在,它看似生锈,却只不过是长了一层类似铁锈的毛而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另有玄机?我得再问问孟无才是。 外面响起了门声,我将燕错的手放回被子,裹好氅子走了出去。 是夏夏回来了。 她看起来很憔悴,黑眼圈很重,可能太累的缘故,还显得有点迟钝。 “飞姐?这么早就起了?”夏夏奇怪地看着我,“这衣氅子好像是海漂哥哥的,你怎么穿着他的呀?” 我犹豫着要不要将燕错的事情告诉她—— 夏夏捶了捶自己的双肩,道:“哎,我一夜没睡,累得发虚,我先回屋睡一会儿,有事就叫我……”边说边往自己房间走。 “夏夏——” “恩?”她迟钝地扭头等我把话说完。 我心一酸,道:“没事——你先休息吧,我屋里炉暖着,进我屋睡吧。” 夏夏笑了笑道:“飞姐真好。那我就不客气拉——对了,我带了早点回来,帮我厨房里暖一下哦,飞姐跟那家伙爱吃什么就尽管吃,我醒了再吃。” “恩。”没想到夏夏还会记得燕错,却不知道此刻她嘴里的“那家伙”现在正在床上生死未卜。 夏夏去我房间睡觉去了。 我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天气很好,艳阳高照,落在地面的阳光却没有半点温度。每个人都在努力地为我分担悲伤,是时候,是时候我要勇敢了。 厨房温好早饭,送了一份到对院,院中静悄悄,我将宋令箭檐下一直放着的那床被子放在了她的躺椅上,这样她万一要是想来院中坐坐,就可以盖新晒的被子了。 我正扭身想回去,余光突然看到海漂房中微开的窗缝中,一对冰冷发亮的眼睛! 我吓了一跳,感觉头皮一下被什么东西狠狠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