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有酒臭味与血腥味—— 当时我以为他心情愁闷自己出去喝酒解忧去了—— 不对,那酒臭味带着腐败的味道,根本不是一两天能熬出来的——他刚找了黑叔叔回来? 那——那昨天夜里他在房里自言自语一番又出去,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咬牙问道:“那,昨天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 蔡大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昨天也出事了?” 我忍着一肚子的话道:“我听他们提过,但不仔细,黑叔叔是不是又出事了?” “恩,因为黑俊受了伤,所以我一直都对对院的声响很留神,大半夜的我刚给黑俊喂了最后一剂药,见他睡得安生我就抽空回家上了个茅房,出他家院子的时候我还留心地在外面栓上了栓子,怕万一黑俊醒了会乱跑。我在茅房里听到外面嘣的一声什么瓶子打破了,然后就是尖叫声,你大叔刚好挑完猪回来,听到声音马上就冲出家门去了对院,我也飞快跑了出去,我一进黑俊院子,就看到你大叔在拍黑俊的脸,他躺在地上,双眼突出,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一样——” 我急道:“他没事吧?” “事倒是没事,但这事都很莫名其妙,解释不了。我明明从里面把门栓好了,瓶碎声一响你大叔就进去了,他说外面回来也没在巷里碰上什么人,那么短的时间院里根本不可能有别的人,黑俊平白无故的也不可能自己把自己掐成那样,难道真的是他说的怨鬼索命么?但他与谁会有这样的仇怨,非得下这样的重手?” 瓶子? “黑叔叔家是不是摔碎了一个油瓶?” 蔡大娘点点头。 难道,早上海漂说的那个猫的故事,其实是在说黑叔叔的事?那打破瓶子在外面偷跑走的人,是燕错?他打伤了黑叔叔然后躲在小巷子里,再打碎空瓶假装自己不在场? 他苦心布置这么多事情,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真的想杀黑叔叔,多得是机会,为什么又要留黑叔叔半条命,真像他说得那样要折磨他让他痛不欲生么? 这背后到底还有多少被掩埋的真相?爹,您的失踪到底还有什么隐情? 蔡大娘道:“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你放宽心,我想韩宋那两人会给你最终的答案的。或许你爹离开,真的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我们的飞儿这么善良,上天虽然从你身边夺走了你爹,却还是给你带来了别的守护。但愿真相能比我们猜到的要好——总之,没有更差了不是吗?” 我含泪点头,真相翻了一层又一层,就好像在我新长出疤的伤上不停地翻未结完的痂子一样。 蔡大娘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出来这么久,你大叔会找我。我先回去了,先送你回家吧?” 我努力笑着道:“不用,我想在这儿坐坐,没事的大娘,你先回去吧,我眼睛好了,坐会我自己会回去了。” 蔡大娘摸了摸我的头,泪中带笑:“还像小时候一样,明明摔疼了还会忍着眼泪笑着哄人,柱子配不上你,你会找到更好的归宿。” 我尴尬地笑了,怎么好好的要扯到这事上来,我怕蔡大娘又要跟我讨论什么终身大事,推着她让她赶紧走了。 坐了一会儿,我肚子咕咕叫,才发觉已经快要中午了——我出来也挺久了,夏夏应该买好了饭菜,我也该回家了。 走进自家巷子,我有点不安,怕碰到宋令箭或韩三笑,不过对院静悄悄的没了声音——难怪都出去了? 我张望了下,的确没人,但自己院子却有说话声—— “不等了,燕老板回来了你就把方才的话与她说一次,我先回去了。” 是熊妈的声音。 脚步声,我在门口等着,很快就有人出来了,我冲着出来的熊妈笑了笑,道:“熊妈怎么来了?” 熊妈盯了盯我的眼睛,道:“夫人让我来摧一下喜绣的事情,最好能在十二月前完成,跨了年可是不吉祥的。”她还是那样的语气跟表情,可是我觉得她变得亲近了许多。 我笑了笑,眼睛很干涩,所以还是小心地闭上了,道:“恩,好,有劳熊妈了——珠宝怎么样了?” 熊妈咳了两声,道:“好点了,今天还吃了些厨房的点心,还让我来时带上些拿来给你们尝尝。” 我问道:“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她么?她一个人应该挺无聊的吧?” 熊妈道:“夫人应允过,燕老板想来的话随时可以。不过我有事要先回去,燕老板你慢慢来吧。” 我一笑,道:“恩,好,那熊妈慢走,我们晚点过去看看珠宝。” 熊妈走了,夏夏倚在门口,好奇地盯着我看:“飞姐,你这是给熊妈下了什么药,怎么突然感觉她客气了好多哦?平时过来总是凶巴巴的。” 我笑着走进院子道:“谁天生都是凶巴巴的,那宋令箭也是凶巴巴的,你怕不怕?” 夏夏咯咯笑着,道:“当然不怕。飞姐要啥时去看郑小姐,我也去嘛。其实我心里挺内疚的,一直想去看看她。” 我想了想道:“收拾些东西就去。”说罢我就拉夏夏回房间,道,“你来帮我找找我的那些小玩意儿,我好多东西上面都有蝴蝶,郑珠宝也很喜欢蝴蝶,我拿过去给她也看看玩玩,她肯定也会喜欢的。” 夏夏将我珍藏了许多年的那个小匣子整个拿了出来,道:“飞姐所有的宝贝疙瘩都在里面了,把整个匣子带上总不会落了吧。” 我点头道:“恩,那你得小心点,可别磕碰到什么。” 夏夏恩恩点头,一边给我报念着回头的东西,一边帮我用棉布包上,我时而睁眼看着,那匣子是爹很久以前做来送我的,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