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的拐杖还在姑娘这里押着呢。” 夜声几句话,令我好不容易好转的心情又沉到了谷底,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若无生离,便是死别,姑娘切勿为此太过伤神。” 也许对于夜声来说,我只是他来寻人时碰上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萍水相逢,别后就忘,但他对于我来说,却是黑暗中的光芒,绝望时唯一可以依赖的双眼。 我默然不语。 夜声道:“今天的戏法其实小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真正开始,或者维持多久,所以院门离铃上消力所需要的血,可能要比昨天多一点,不知道姑娘吃不吃得消。” 我回答道:“没关系,不是说不会很久了么,我现在去,你在这里等我。” 夜声恩了声,静静的没再说什么,我感觉他今天好像有心事。 我像昨天夜声教我的那样,小心翼翼地刺破手指,将血滴在铃面上,我将离铃平放在桌上,然后将耳朵凑近它,隐隐的,我好像听到轻微的血流动的声音,顺着什么纹路在游走—— 对了,我记得章单单说过,离铃上有纹路,那是喂铃者在上面的留言,一旦离铃喂血,就能显出上面的字来—— 爹会在上面留了什么呢? 我不敢去摸,怕一摸会打扰到正在消血的离铃,连忙将它挂了回去。 一切都妥当后,我回到书房,刚一进去,夜声马上道:“快来,要开始了。” “啊?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夜声拉到了里间小床上,他快速道,“快躺好,小生要封姑娘的穴道了。” “哦——怎么变成躺了?昨天不是坐着的么?”我有点奇怪。 “因为戏法在天上——不多说了,快躺好。”夜声有点着急。 我也不敢多说,心惊胆战地躺了好,但心里还是有点怕,对于夜声,我毕竟不了解。 夜声封了我的穴道,拿下了我的眼纱,我微睁开了眼睛,仍旧一片黑暗。 夜声坐在了我床边上,伸手握住了我的肩膀—— 我一惊,夜声想干什么—— 黑暗中亮光点点—— 我松了口气,是我想多了,夜声在给我传法术看戏法呢。 夜声轻声解释道:“今天可能要维持许久,穿线传术要比直接接触传术费力很多,所以能省力则省力,只能再冒犯姑娘了。” 我真是小人之心了。 黑暗中,怎么在天际有个人影?而我又为什么要躺着看?这又是什么戏法,居然是飘在天边的影像,太神奇了! “笃笃笃——”那个人影飘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敲门的动作,戏法只能让我看到动着的东西,所以死物基本上我是看不见的。 吱牙一声,应该是有人开了门,却不应门,门内的人也没有走出来,所以我仍旧只看到那个光芒黯淡的人飘在那里。 “玉姐……”门外的人这么叫了声…… 这声音?这声音! 这声音不就是昨天与孟无在对话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么,一样的声音,却是截然不同的语气,昨天冰冷狠厉,今天却是温柔胆怯,若不是他的声音这么优雅好听,我根本就不相信会是从同一张嘴里说出来的!他怎么出现在了今天的戏法里? 夜声似乎知道我的激动,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声地平复我的情绪。 “嘭”的一声,打开的门被无情地关上了,看来门内的人不想见这个男人。 “玉姐,你跟我说句话吧,二十三年了,我再没听你跟我说过一句话,你打我骂我都好,你别这样对我。”男人几乎用乞求的语气地说话。 虽然不认识这男人,但通过他昨天与孟无的话我可以知道,他很骄傲,很自负,但是他却可以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样低声下气,这个玉姐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很重要。 过了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又开了。 “玉姐!”男人有点激动,他快速上前了一步,微弱的光芒非常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