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珠宝吓了一跳,道:“怎么这么样?世上有无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心若无愧,即使有鬼也不必害怕。”虽然她是这样说,但我还是听出她语音里的恐惧。 我摇着头道:“不是的……不是的,可是我就是怕……他们说鬼是怨念所生,没有怨念,灵魂就转世投胎了,留在世上的鬼,都是有怨的恶鬼……” 郑珠宝也被我说得愣愣的,握着我的手都不自觉紧了:“你别自己吓死自己……” 自我病了后,我的病情非旦没有好转,还每况愈下,我睡不好,还饱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连这个秋天都捱不下去了。 “我……我想去看看夏夏……”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郑珠宝好像想阻止,但又无奈道:“好吧,我陪你一起。” 我敲了敲夏夏的门:“夏夏,你在吗?” 这个平时总是一刻不停地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小丫头,我本是想等她醒了出来活动了再找她聊聊,但她一直静无声息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在不在房里。 夏夏微弱地在里面应声道:“什么事?” 什么事?这个反应让我有点意外,她怎么这么回答我?平时别说她不爱关房门,即便是关着我这么一敲门,她都飞快地出来给我开门的。 “来看看你——怎么把门关上了?你不是不喜欢闷在房里么?” 夏夏还是没给我开门,回答道:“以前是以前,现在家里有了别人,总归是有不方便的吧。” 我一愣,她的别人指的是郑珠宝还是燕错?我以前没觉得她对郑珠宝有多少敌意,又同是女儿家,可能是意指燕错吧。难道是在我跟闹脾气,怪我收留了燕错么?但人已经收留了,虽然我也没受过什么好脸色,总不可能将别人再赶出去。 “郑小姐早上为我们买了许多早点你出来先吃点东西填肚子,呆会再把药好好喝了。” 夏夏道:“我不饿,也没病。我想好好睡会儿。” “睡多了也要舒展下——我进来了——”我真的推了下门,没想到夏夏居然是从里面栓上了,根本推不开,“夏夏,快给我开开门。” 夏夏的声音远远的,应该坐在对墙边的桌前:“我不想吹风,就想好好休息会。飞姐你走吧。” 站在原地愣了回神,我游魂一样地走了。 快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我转过身道:“你不用这样跟着我,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郑珠宝一直轻轻跟着我,轻而柔软的呼吸声,谨慎如蝶的脚步声。 “你别生夏夏妹妹的气,她这样是有原因的。”郑珠宝仿佛下定很大的决心,慢慢道。 “我知道她在怪我,怪我忽略了她,不见这么久才想起来去找她。”我自责道。 “不是,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反正……反正你也知道金娘的事情了。”郑珠宝叹了口气。 “什么事?” “金娘的尸体,正是夏夏妹妹发现的。应是那日她去柳村找她时发现的。” 什——什么?——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一声炸开了,只听到郑珠宝继续细碎道: “我想她应该是受到了惊吓,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情绪传染给燕姑娘你,所以才拒见不谈的。等过几天她缓过神了,你再去找她细细聊聊也不迟。” “她——她怎么发现的尸体?不是说金娘——金娘一直在房里么——” “这我也不知道了,韩公子似乎为这事非常烦心,甚至还与宋姑娘吵了一架。所以燕姑娘你要好好养好身子,不要让他们心有所系。” “你还知道多少?金娘她是怎么死的?” “我只知道她是被人杀死的,而且手法非常凶残,具体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外面市井也鲜有讨论这件事情,可能都怕惹上不该惹的麻烦吧。” 金娘死于非命这件事情本身就足够恐怖,现在又知道夏夏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我已再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恐惧,只知道自己就像一个皂角泡泡,一碰就立马粉身碎骨。 夏夏是怎么发现金娘尸体的?这个疑问一直环绕在我的脑海里面,金娘的屋子自她失踪开始一直紧锁着,夏夏是怎么知道里面有个死人的? 杀死金娘的手法很凶残,怎么个凶残法,凶残到胆大的夏夏都后怕成这样? 我一直执着地想知道金娘是怎么死的,因为那个梦——那个她金线缠脖突然被扼悬在半空中的梦!她双眼布满血丝,脸上扯着诡异的笑容,像布偶一样瘫在床上…… 我全身因长久的颤抖而疼痛不矣,背后的冷汗已将床单染湿,我费了很大的勇气,才敢轻轻地侧了一个身。 因为昨夜床边有“东西”的惊吓,今天我将门推了个实,整个人也靠在床底的床围上,背后有东西可以依靠,就不会那样恐怖。 “当——当——三更天咧,小心火烛,出户打灯,睡觉盖被咧——”韩三笑扯着嗓子的叫更声不知道在哪处响起,平时三更天我都听不到他的更声,可能是我眼睛瞎了耳朵却灵了的缘故,居然隐隐约约的能听到。 正当我放下戒心要再次睡去的时候,我听到门又轻呀着一声开了,光线从走廊上再次涌进门逢,咻……咻……衣衫飘动…… 随之而来的,那股熟悉的脂粉味也一起飘了进来—— 我后背紧紧抵着床围,牙齿打颤却还要故作镇定地探虚实:“谁在哪里?我听见你的声音了,是谁?” 可能是太过害怕的原因,我只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却听不到那东西的呼吸声。我感觉到它一直站在我的床畔,与闭眼的我诡异地“对视”着—— 我猛地睁开了双眼,我睁得那么用力,好像这样就能暂时驱散遮在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