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悟还未将男子所说的消化,只怔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那人。 男子见了对方茫然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缓慢的站直了身子不再理会。他悠闲地踱着步子,继而好似是找准了个满意的位置。仰起头,张开双臂,若不是在这样一个诡异黑暗的环境里,倒像是在景色优美之处感受着清风佛面,花香扑鼻的样子。男子的神情很是放松,甚至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玄悟刚想要出口询问对方又是在耍什么花样,便感觉周围涌动起强大的气流。而且逐渐的搅动,越来越急,掠起衣摆纷飞,大有暴风呼啸之势。 七个时辰! 玄悟脑海中猛地想起男子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每隔七个时辰便会承受刀砍斧剁,枪刺剑剐之刑。看他那样子,难道就是现在?!但那人的神情却一点都没有要受刑的畏惧,似乎是再享受一般! 那风大有越演越烈的之势,如刀一般割裂着皮肤。玄悟念动决咒,抵抗着那样强大的力量。这里不是炎界,黑暗且没有边际,脚下就是黑煞河,想要借助长棍来稳住身形已是不能,只能倚靠灵力将身体钉在原地。同时也不能移动半步。玄悟心中咒怨,但奈何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何事,只能静观其变,看那男子会做出何种事来。 却说那男子,像是在风中屹立的岩石,动也未动。再享受够了之后,便睁开双眼,冷冷的大笑出来,发丝狠狠在空中相互纠结,衣衫猎猎,高冷的面容终是凸显出些许的狰狞。那些肆虐的劲风,对他没有带来任何的威胁。男子扬着下颌,疯狂的大笑,声嘶力竭的发狠吼道:“吾乃圣体,超脱三界!任凭何等天界利器,又能耐我何!!尽管来啊!来啊!!”他说着朗声大笑,极尽癫狂之态。 玄悟不知这人怎会有如此转变,用灵力维持住身形,方才要出口呵斥,顿觉耳边传来些许声响。他转头,警戒的看着四周的变化。 光芒乍现,夺人二目!无数金光射来,破风而行! 玄悟呼吸一滞,若不是此刻依赖火睛,莫要说看清是何物,恐怕是早已承受不住那样的刺目光束! 这即是那人所说的天罚! 无数的金光所包裹的皆是刀剑枪斧,数量之多犹如骤雨! 玄悟一惊,瞳仁中折射出这样铺天盖地的攻势,迅速抬手御出结界,手中的长棍也散发出强烈的光芒!他不知道对于这些天界之物,自己能否抵挡,但此刻变化由不得多做他想,唯有求生一个念头!他心中暗骂,恨得牙根痒痒。遇到这人真是晦气,跟他素未谋面的,还未问出些什么,就受到牵连要葬身在天罚之中! 男子狂笑着看着那些射来的金光,像是在等待着一场朝拜。 霎时间利器穿透皮肉的声音骤然响起,并且久久不停。利剑穿透男子的胸膛,过膛而消。继而后面的利剑又会接踵而至,一遍遍的刺透男子的身体。而那些利斧劈身长枪刺骨大刀割皮,不断的重复。 转眼间那男子面容便出现了痛苦的神色,只是狠狠的咬紧嘴唇,脸上的狰狞之色不退,眉峰拧紧,冷汗连连。身体也随着每一次刑罚而不自觉的颤抖,本是挺拔的身躯也逐渐的由于体力不支而失重跪在河面上。即便是这样,男子仍然用双手支撑在身侧,努力尝试想要将双膝抬起来,不愿以这样的屈辱姿势示人。 相比较男子而言,玄悟则狼狈许多。从未想过会有迎接天罚的一日,这些利器全都不是凡物,更不同于那些妖魔鬼怪的妖法。那种强大的仙灵之气压迫的他简直没有还击之力,纵是集聚了全身的法力来布下结界,也丝毫不能抵挡。 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充斥着耳膜,身上的疼痛之感如海潮般铺天盖地的席卷着全身。玄悟知道,此刻身上定然是被刺中劈开了无数的伤口。浑身粘腻的感觉,想来是被血液浸染所致。玄悟几乎要将牙都咬碎,这样的惩罚不知那人是如何承受,更何况是每七个时辰便要来一次。看那方才的神态,简直未将这天罚放在眼里。玄悟被迫的低下身子,单膝跪地。此刻即便是想要挥动长棍来抵挡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他根本就被压制的没有丝毫机会来抵御!!玄悟愤恨的想,果真是不同,即便是再多的利器穿身而过,却也只剩伤口却未留下兵器。总好过他背着一身的刀剑,形同刺猬! 这天罚,竟会如此厉害!! 两人此时都是再硬生生的扛着这般折磨,那些利器虽狠,却不会夺命,只是将那些痛苦无限放大,意在让受罚之人最大限度的体会痛不欲生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那疾风忽然停歇,而那些金光也倏地消失。空荡荡的环境中,只剩下二人强制压抑的痛苦喘息和血液滴落在河面的水滴响声。 玄悟视线模糊,支撑着身体的手臂剧烈的颤抖。整个身体摇摇欲坠,需要极力的集中精神才能使得神志清明,不至于立时就软倒下去。他咬着牙狠狠的将呼痛之声吞回腹中,脑中几乎全部都是咒骂那男子的话语。这该死的天罚,本来是惩戒那人的,自己不过是误打误撞,完全是受了牵连。这罪过受得,是有多不值!!他缓缓气息,微微侧目,对着那男子投去愤恨的目光。 相较玄悟还尚有一丝力气来怨怼,将不满用眼神传递过来。那男子此时可就显得虚弱很多。他不过是在强撑着不让自己完全的倒在河面上而已,身上伤口无数,而双臂为了撑着身体也全然顾不得去堵着留下的鲜血。唯独只剩下一口气来维持最后的一丝清明。心中的怨恨支撑着整个意念,纵然是身体蜷成一团,血流如注,但神情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