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温文尔雅。眉宇平和,额间一点朱砂红,身着一身雪白衣,腰间玉带之上坠着两片翎羽,随风轻轻飘动。此人便是这茂灵山主的坐下爱徒,名曰子澈,人称‘丹溪君’。 这里本是清雅之所,依山傍水,景色秀美,虽然需要走些时候,却在这满目景色之中穿行而过,也不觉漫长。丹溪君引领凤五来至一处名曰‘一清阁’,此处幽静宁和,闻之尽是清雅气味。 丹溪君站在门外,对着凤五施了一礼,恭敬道:“天气寒冷,公子体弱,且随我入殿去见恩师。” 凤五微微颔首,心道师尊算是有心,选了这样一处偏僻安静之所,总归是不用自己陪着他在那山中对弈相谈。一路走来,却是有些乏累,又在那里站了许久,也觉得冷。凤五拢拢狐裘,回礼道:“有劳丹溪君。” 男子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大殿。 凤五伸手微微掸了掸衣摆袖口,方才抬步跟了上去。 屋内燃着檀香,虽然未放置火盆之类却很是温暖。 老者坐在正位,微微阖目,一手放置在膝上,另一手轻拂须髯。在他的身侧站立一人,正是负责送九灵续的白轻。此时她抬头看见丹溪君领着凤五走进来,甚是欣喜的展露笑颜,飞奔至丹溪君跟前,一手拉过对方的手臂,欢喜道:“丹溪君,你怎的去了这样久,我和师尊都在这里等了半天!” 丹溪君微微侧目,轻轻拂开白轻的手,低声微嗔道:“师尊在此,怎能这般不知礼数。都已经是有了修为的人,还这般目无尊长,叫凤五公子笑话。” 白轻瞥了一眼凤五,悻悻的将双手背在身后,不满嘟囔道:“师尊都没说什么,你却这般的严厉。就是要别人看我笑话,到要来说我。” 丹溪君轻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继而缓步走至老者身前,躬身施礼道:“师尊,凤五公子来了。” 凤五几步上前,拱手欠了欠身,施礼道:“师尊。” 老者这才缓缓睁开双目,目光逐一落在三人身上。他见凤五身着狐裘大氅,将自己裹得臃肿却依旧面露青白之色,呼吸之气也是间断不稳,不知又是站在外面等消息等了多久。老者神色和善,颔首笑道:“公子这等任性妄为,不怕天寒地冻,却是身体已经好转?” 凤五只当听不出弦外之音,垂眸笑道:“茂灵山仙气集聚,灵气环绕,虽是风雪,却是不觉寒冷。” 老者看着对方,方才点到即止,凤五却毫无悔意,倚仗着身在茂灵山便如此的肆无忌惮,将自己的身子完全无视。老者不动声色,对着白轻道:“日后凤五公子的药就不用特意去苦消涩,省了咱们的甘泉水。告诉坤灵一声,他家公子身体硬朗,不甚在意有无佐药的甘梅,便都免了,都省些功夫。” 凤五心中一凉,心道师尊在山中生活如数年月,怎的越发斤斤计较起来。 白轻本就是个喜好张罗的性子,恨不得天天有事忙活,这下等来了吩咐,瞬间将丹溪君责怪自己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欢欢喜喜的答应一声,在凤五哀怨的目光中,蹦蹦跳跳的出了大门。 看着那欢呼雀跃的背影,凤五想要阻止的手堪堪停在半空,张了张口却完全来不及阻拦。他撇撇嘴,看见一旁的丹溪君压制着笑意看着自己,只得虚握了一下而后将手收回。老者怪他不顾及身体又擅自做主立在雪中,看来以后的几日里,良药定然会苦口了。 老者看见凤五愁闷的神情,觉得心情舒爽了许多。在茂灵山不听告诫,一边吃着自己的药一边又毁自己的名声,不小惩大诫难以让其铭记于心。既然目的达到,那么老者也无需卖关子,将凤五所等之事道出,也算是安了他的心。想罢,老者便缓声说道:“命定之人,已然将至。天地颠覆,当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