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拂雪鸠,颔首道:“不错不错,去的及时,回返得当。那金蝉子能保下一命,你却是功不可没的。你已经在这里修行百年,经历这一遭,便可幻化成人。山下那四人的事情,就要劳烦你去处处照应。莫要耍了自己的小性子,凡事要多做收敛。那金蝉子乃是佛祖弟子,心慈悲悯,你要好好的学一学那心性。” 雪鸠一听,即刻欢快的蹦跶起来,忽闪着翅膀,绕着老者飞了几圈。那样子简直是像得了赏识的孩童,喜不自胜。 老者站起身,一挥广袖,倏地幻出一道光芒,登时入了那雪鸠身体之中。而后便朗声道:“且去罢,待幻成人形之时,莫要忘记日日将寒玉露锦苏叶送去。总要先保住性命才是。” 雪鸠挥动着翅膀,应了一声便飞身离去。 凤五在一旁听着,微微皱起眉头。但老者已然能舍得寒玉露锦苏叶,交代雪鸠日日相送,便不会吝惜。若是要保下一命,唯恐就须得七七四十九日方可。 老者转身看见了出神的凤五,便笑道:“你千方百计想叫我相救金蝉子,纵是险些舍了性命亦是要如此。难道你与那金蝉子有何深交。要知道我那寒玉露和锦苏叶可不是凡物,比那天界的蟠桃还要稀有。就这样白白送了七七之数,心里着实心疼的紧。”说罢老者对着那潭池水一抬手,只见水中缓慢升腾起一股浪花,上面托着个白玉托盘,上面放着紫玉茶盏。那水花顺着老者的指引,缓慢的将托盘放在棋盘桌上,而后又缓缓的坠入水中。老者伸手执起茶壶,为凤五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 凤五垂眸,见那紫玉壶从清寒潭中而出,所斟茶水却是清香悠远。潭中虽冻结冰霜,杯中却升腾起袅袅烟雾。凤五伸手摩挲着茶杯,而后握在手中,感受着茶水的余温,开口道:“原是不曾相识,只因路途遇到一群树妖,我苦于寻找那妖首,不想一时被困。多亏得那三人出手相助,才逃过一劫。此恩德铭感于心,不敢相忘。算起来,亦算是一命还一命罢了。”说罢,抬手端起茶杯,慢慢饮了一口。 老者闭着眼品了口茶茗,待那茶香萦绕于唇齿之间,方才幽幽道:“能受滴水之恩而涌泉相报,当然是无可厚非。但那金蝉子身份特殊,又不知你身份。他一力要追寻那妖物,终有一日是要兵戎相见。待到了那时,不知你却要如何的面对昔日恩人。” 凤五颔首,道:“所以今日才要极力的保他一命,也好等到那时,开口相求之时,不至于太过丢了颜面。” 老者神色悠然,道:“莫要担心,这一路险阻,却不知他还能否到得了。况且方才雪鸠与我说,那蝎毒太过厉害,即便是清了毒素,金蝉子亦是法力皆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要如何与那帝尊相斗?” 凤五身形一僵,他却是不知原来他拼尽全力还是晚了一步。他想到了那日与其相谈之时,心中畅快之意。如今若是他醒来,得知这样的情形,要作何感想。而收服那妖物之事,仅凭借着天蓬,唯恐稍逊一筹。凤五扶额,谁叫自己自己一时心软,就做下了这等祸事。 老者见凤五不语,便开解道:“你且莫要再劳心伤神,拖着这样的身子,本就是油尽灯枯之像。若是还往后看,那便要学会疏散心结。左不过这天地之变,非谁人一力可以更改。须知,一切皆有定数。” 凤五默然的点头,思付片刻,忽的抬眸看向老者。方才那一句劝慰,却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提示。他微微弯起嘴角,抬手为老者斟了一杯清茶,徐徐道:“师尊,金蝉子法力是否可以恢复尚不可断言。但,他身边却有一人,可担此重任。” 老者只慢慢拿起茶盏,轻啜一口。 凤五偷眼看看老者的脸色,见其神态自若,便放下茶盏,继而缓声道:“此人,名曰,玄悟,当重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