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玄悟与那小狐离开了兴隆镇,御马直奔那妖物所来的村庄。那狐妖一身男子打扮,因小狐幻做人身模样雌雄难辨,容颜绝色,扮成个男子,倒是颇有几分英俊优雅之感。只是路上小狐与玄悟两看生厌,相互斗嘴,谁都不愿在呈口舌之快上落了下风,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可怜金蝉子一介佛门之人,终日里念经打坐,都是身心皆静,哪里受得了耳边如此呱噪。索性扬手一鞭,策马先行,图个耳根清净。 且说三人来至那村庄,勒住缰绳,抬眼看去,俱是神色一惊! 这村中虽不及兴隆镇人数多,此刻却亦是热闹非凡,人声喧嚣。来来往往不乏樵夫猎户进出村口,看见三人,面色先是一惊,而后便显现出甚是喜悦的神情。好似看见了救星及时雨一般。 三人翻身下马,金蝉子与玄悟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暗暗交换了个眼神,随即神色如常。 小狐虽是疑惑,却看不出任何端倪,只牵着马向着村口张望,口中嘟囔道:“土地爷爷难道对那妖物看走了眼?这村中之人都是好好的,没有任何损伤。可能是那妖物并未来过此处,这里的村民才侥幸逃过一劫。”言罢还对自己的断言颇为满意的点头肯定。 玄悟对其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道:“说起来亦是个成了精的狐狸,脑子怎的如此愚笨,竟然还厚着脸皮要跟着我们。”边说边嘲讽的冷笑,佯装惋惜的摇了摇头。 自从那日玄悟见到这小狐随着金蝉子出了土地庙,便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郁促之感。得知要带着这狐精一同上路,而且入了金蝉子门下,说是潜心向佛。玄悟额间一跳,眼中火苗簇簇。这狐精才认识不过半日,居然要与自己同行,那偷了干粮之仇还未曾讨还,现下还要日夜相对,当真是在挑战自己忍耐的极限。玄悟一路上不只一次对金蝉子旁敲侧击,尝试着探听金蝉子的意思,意在让金蝉子回转心意,打发了这狐精了事。毕竟此番他二人是要去降妖,又不是去游玩,带上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妖精,对此事毫无助益,当真不知金蝉子是出于何种原因才做了这个决定。 小狐转头怒视着玄悟那欠揍的嘴脸,此时他装扮和外貌看上去是一个俊朗公子的模样,玉树临风,容色倾城,生起气来亦是别有一番滋味。不过这对玄悟而言都是那样面目可憎,毫无美感可言。小狐不悦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此番是追随仙人,又不是你。若是看不惯,大可独自离去,少要在这里恶语相向,在仙人跟前失了礼数。” 玄悟牵着马缓慢的踱着步子,不慌不忙的向着村中看了看,遂回头对着小狐笑道:“愚笨至极却不自知,将别人的好言相劝说成是恶语相向。哎,不知这位心软行善的尊者,你确定是要将这样一个狐精待在身边,不怕来日因此坏了大事?” 小狐似是怒极,却担心的转目看向金蝉子,他此时最怕的便是仙人不要自己。在第一次见到金蝉子之时,这谪仙一般的男子,救了自己性命,还收拾了妖怪。小狐暗暗下定了决心,要追随仙人,哪怕只是打着皈依佛门的名号,只要能日日相对,看见那张平和的面容,小狐就觉得此生已然无悔。此时玄悟说出这样的话贬低自己,却不知金蝉子会作何想法,是否会被玄悟诸多理由所左右,对自己失了好感。他握紧手中缰绳,疾步跟在金蝉子身后,想要张口却又唯恐冲撞,只弱弱的唤了一声道:“仙人……” 金蝉子的注意力本一直放在这诡异的村落上,对身后两人的唇枪舌剑不愿理会。这一路二人已是棋逢对手互不相让,金蝉子早就习以为常。听得身后小狐心有戚戚之音,遂回首看了看小狐,微微的笑了笑以示安抚,又看着身旁一脸幸灾乐祸表情的玄悟,低声道:“已然到了这里,棘手的事情近在眼前,你便莫要与他再做玩笑,且收收心罢!” 玄悟扬起嘴角斜睨了金蝉子一眼,笑道:“本不是何难事,只怕有了这狐精,再容易的事情亦会变得艰难。”说罢叹了口气,语气甚是惋惜。 金蝉子笑了笑,他自知玄悟虽然言语莽撞,总是要将小狐赶走,却亦是因为此次所办之事危险重重。金蝉子为佛祖座下弟子,法力甚高,玄悟有着一半仙气,法力自不必说,倒是这小狐,修行尚浅,又不与那妖物一般吸**元,要助长法力亦并非一朝一夕。若是遇到妖力高强的妖物,难保会护他不周,伤其性命。金蝉子叹谓一声,对玄悟缓声道:“这小狐虽道行尚浅,却心存慈善,对那些打骂于他的凡人尚愿意以身相互,又对土地的收留感恩戴德,若多加点化,来日必定能有大的修为。况且,我亦答应了土地,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既然他愿入佛门,普度众生之事,我又岂能将其拒之门外。” 玄悟侧头看了狐精一眼,复又对金蝉子道:“这小狐灵智未开,谁知他那皈依佛门之意是否只是一时兴起。要知晓妖性难除……且随你罢,日后自可见个分晓。”说罢玄悟便是淡然一笑,自顾前行。 三人走到村中,眼见村中倒是颇为热闹,买卖吆喝的小贩,讨价还价的妇人,追逐打闹的孩童,门口迎客的店小二……样子比那兴隆镇亦是相差无几。三人牵着马匹走在街上,百姓们看见外来人进村,纷纷抬头张望,那样子便是如村口的那几个樵夫猎户一般由惊转喜,顷刻之间,便又低下头,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那短暂的观望,转瞬即逝。 小狐第一次幻成人身走在凡间热闹的街市,样子很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