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低头望着穿胸而过的长剑,心脏被剑刺穿的感觉原来这么凉……手中的通讯符滑落,在从楼顶的栏杆砸落、在哪家人家的窗台上砸了一下,然后落入灌木丛中。
渐渐失去焦距的双眼最后凝视一眼那个被遮挡的方向,可惜,没能最后听听那个人的声音……
沉醉收回长剑,灌了口酒,感慨道:“人间界的酒就是好啊,可惜过了今晚就没机会再喝了。”踢了踢脚下的小红蛇,咕哝道:“第一个。”
非赦是自己来到他面前的,凝视着那条躺在他脚下的小蛇,冰冷的脸出现了裂痕,“你杀了他。”
黑色的大蛇将楼顶都砸塌了,冲过去却扑了空。
雪白的剑光在夜色下闪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大蛇变成了两截……
“第二个。”
棠元、宝炙、皎栀三兄妹被一根金钗串成一串,女人捏起来嫌弃地摔倒下水道的入口上,它们的毛皮和下属到入口上的油腻污垢黏成一片,“老鼠,听说应该待在下水道里。”
沉醉来到香华面前,瞥了眼,“五个了。”
两只邪妖一同看着交易厅入口处大滴大滴落泪的兔子。
非涂惊了一跳猛地往后面蹿去。
“大人!大人!大……”他拼命往巷子里跑,不过三十多米的距离,却看不到尽头,终于,看见了大门。
铿——
浅棕色的兔子,被钉在了卷帘门一步开外。
长剑先直,刺穿脑袋,金钗后来,钉在心脏上。
在鲜血中,非涂抽搐着,大……大人,绕竹他们……都死了……
“不能陪你……”
深夜一身染邪赶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非涂闭上眼睛的瞬间,怒火滔天!
“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的怒吼,响彻在庆神镇上空,可却没能得到回应。第一反应不是向邪妖报仇,而是冲向卧室脆弱的窗户,却被白色的神光弹了回来,重重砸在墙上。
骄傲如他,终于在这里哭了。
“非邑!只丢了一件东西,可你再消沉下去就会只剩自己了!”
泷幼靠在门前,望着面前六张全部失去反应的传讯符,泪痕干在了脸上,她猛地跪坐起来,捂着脸凄厉的哭喊道:
“哥哥——”
许久,门还是没有动,里面抗拒的神力却更强烈了。
“非邑在里面,要不要杀了他?”香华将金叉拔起来,舔了舔上面的鲜血,享受地眯起眼睛。
沉醉点了点头,“顺手。”
说着一甩酒葫芦,将长剑高高举起,一瞬间,狂暴的力量在这狭窄的巷子中卷动起来。
然而没等他刺下去,磅礴的灵火朝他们袭来。
香华痛苦地尖叫起来,沉醉看了她一眼,轻轻抖动手腕,漫天的邪现冲刷而下,灌满小巷子,浇熄了灵火。随即道:
“这边交给你,我去收拾青丘狐,那是第七个。”
“也行。”
香华声音才落,沉醉就到了深夜面前。可这一回没那么顺利,白色的巨兽体型不小,可灵识反应极快。
沉醉才举剑,他就飞上了天空。
望着对面灵火灼灼的巨兽,邪妖笑道:
“还是你比较有趣,不想别人,一剑就切了。”
深夜直接扑上去,灵火、妖术、神言之术一股脑儿砸过去,恨不能一口咬死眼前的怪物!他本就是相当于原始之神的等级,对上沉醉也能抗一会儿。
又有灵火在身,缠斗起来一时间难分难舍,只要拖到青灵他们腾出手来,非邑就不会有事……
“你还在玩儿什么?”
深夜猛地停住,瞪着交易厅上方——那处邪现尤其厚重粘稠的地方——当那些邪现慢慢散去,露出其中的黑色身影来。
相繇。
沉醉啧了一声,“这么无聊。”
相繇看了眼戒备的深夜,随即转开眼睛。
刹那间,漂浮在这片天底下的邪现凝成密集的尖刺,眨眼便扎在白色巨兽身上!
深夜疼得大吼一声,白色的皮毛立刻变成漆黑!
堕邪了。
沉醉嗤笑一声,“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看别人堕邪?”
相繇答道:
“神兽堕邪只能死,可他是混血,留来用也不错。”
深夜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身上不断冒出一个个大小密集的眼睛,渐渐改变它的外貌。诡异的是,他此时却异常清醒,似乎陷入了某个漆黑的地方……
这种快要被撕碎的感觉……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忽然就不再挣扎了,记忆中被封存的地方缓缓复苏,似乎也是这样的漆黑混乱。
“深夜……你看我捡了个孙砸!”
是明安,他从没水的漏底潭里捡起一个小孩儿,带回了家。
小孩儿慢慢长大了了,可有一天,他突然开始不吃不喝,昏睡着,变得没有人的气息,浑身散发出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