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将面具洗好后,墨黎并没有再戴起来,就顶着那张好看的脸旁若无人的坐在那里泡茶。
茶水里放了晒干的橘皮,有股淡淡的清香。
玉卿自来熟的端了一杯慢慢喝着,橘子的香气让她恍惚有种回了圣女峰的感觉。
正沉浸在淡淡的乡愁中时,眼前伸过来一只手,看她只是瞅着,便弯了弯手指:
“还钱。”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七夕这么不吉利的日子,就不该出来晃。
“半年之期不是还没到么?”
“半年之内的每一天,我都可以要。”
“为什么?”
“因为我是债主。”
好,算你狠,可是姐姐没有这么多钱啊,卖血都来不及。
“可以先还一部分么?”玉卿试探的问。
“多少?”
“三百两?”
“可以,这样你就欠我四千两。”
“什么玩意儿?”玉卿呼一下站起来,差点撞翻了茶桌,她一把掏出那张避人耳目的借据:“当初的借据,你我各一份,上面写的清楚是一千九百二十余两,我当日已经好了二百二三十,并今日所说的三百里,顶多还欠你一千四百两,哪里来的四千!!!”
玉卿一气说完,胸脯起伏不定。
墨黎却心平气和的重新添了水煮茶,放了几片小叶薄荷,他喊了一声:“疾风”。
便有一个中年汉子进了门,先是对着墨黎叫了声主子,又对玉卿行了礼,便拿出一个账本说道:“姑娘欠的是一千四百两没错。但是哪里有借钱不用利息的?我这望风楼,也不是人人能进,过了门槛,便按人头交上一百两。四楼的厢席,最便宜的也是八佰两一桌,还不算茶叶酒水。方才那吴越带人在楼下闹事,我家主子又救了姑娘一命,姑娘的性命算不得一千两么?”
玉卿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那疾风却继续说道:“少女玉簪图,平日里便是有人呈上千金,也未必能得一见。但我家主子说姑娘是旧识,就不收费了——”
还未说完,玉卿已经刷地一下抽出了背上长剑,疾风看事不好,抱着账本就逃命去了。
出了门才在远处喊了一声:“属下告退!”
一边感叹这姑娘好凶,一边心里想着主子也太会折腾人了。
玉卿提着剑,站在屋中,心潮起伏。她现在明白,她是被敲竹杠了!!!
她霍得转身,怒气冲冲地说:“你这是敲诈,这钱我还不了!”
“不打算还了?”墨黎喝了口茶,心情愉悦的看着她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狗。
嗯,别说,这眼睛瞪得圆圆的还真像。
“不还了。”玉卿很有骨气地说道。
“好。”墨黎又喊了一声:“疾风。”
“属下在。”疾风从门口露出了半个脑袋。
“去把那个穿白衣的女子带上来。”墨黎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疾风说完就走。
“站住!”玉卿喊住疾风,笑眯眯地同他说道:“这位大叔,快去歇息吧。天气这么热,跑上跑下的别中暑了。”
疾风看了看墨黎的眼神,便退下了。
玉卿转过身,深呼吸了一下,说道:“墨大爷,我还,我还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