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间在十二楼,坐电梯上去,开门进屋,刚想顺手把外套脱了,就发现屋子里亮着灯,一双红色的绒毛袜从沙发上翘起来,在他的视野里一晃一晃的。赵自强微微一愣,喊了一声。 “玲玲?” “哎!” 一个有些委屈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红袜子晃了一下不见了。过了一会,邓玲玲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啦!” “怎么了?” 赵自强微微皱眉,邓玲玲眼圈红红的,手臂上还有抓痕,明显刚刚哭过,“发生什么事了?” “……” 邓玲玲本来还好,一听赵自强问,眼圈立刻就又红了起来。赵自强知道这时候急不得,拉着她坐到沙发上,给她拿了小吃和茶,说了说自己刚刚打牌的时候算牌记牌、控制牌桌胜负的事,才重新问起了邓玲玲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那个张波,晚上我们吃完饭,说出去转转看看,他一直跟着我,我也没注意。后来回房间了,他说送我回房间,我没让。可我到了房间,锁了门,却发现他打开门进来了。进来就要……就要……” “要干嘛?” 赵自强听出了意思,“他非礼你?” “嗯……” 邓玲玲抬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拼命挣扎,踢他,踹他,我就跑出来了。跑出来我没地方去,我就来找你了,躲在你这,他找不着我。” “你有我房间门卡?”,赵自强纳闷,自己没给她门卡啊。 “你桌子上有一张多的,我就拿走了,我就是,就是偷偷拿走的……” 邓玲玲低头,支支吾吾,没说明白。赵自强也没问她为啥要偷偷拿自己门卡,想来对自己也不是坏事。他琢磨了一下,又问,“你洗手了么?有证据么?” “……我没……我害怕,还没来得及……” “那就好”,赵自强点头,“有两种解决办法,一个是报警,你和他搏斗,有伤痕,走廊里有监控视频,你手上有他的身体组织,证据确凿,至少能逼到他退学。不过这么搞,事情会闹大。还有一个是私下解决,我找人帮你,打他一顿。” “……我听你的。” 邓玲玲想也不想,抬头看着赵自强,“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赵自强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而是给了简单的一个字。 “好。” “那……” 邓玲玲又问,“我晚上能在你这呆着么,区别的地方,我害怕。” “……可以”,赵自强想了一下,“我这里是套房,你住里面,我睡沙发就好。我等会叫服务员过来铺个床。” “……嗯,谢谢啦。” 邓玲玲低头,声音里有些害羞。惊魂未定之际,意识到自己要和赵自强睡在一个屋子里,她竟然还有些期待。带着这复杂的心情,她坐在沙发上,听赵自强开始讲故事。 赵自强上辈子也有过几个女伴,再加上情商高,调节邓玲玲的情绪还是手到擒来的。他和邓玲玲聊了一会,哄她睡着,关上卧室门,开始和冯火打电话。冯火听了事情的经过,一下子火就起来了。她是女孩子,最恨的就是这种男人。 “这件事你交给我吧,我这就联系人。我们怎么说也是公安口的,这种事本来就是分内之事。你好好安慰一下玲玲,不行就让她先住你哪,晚上别做坏事啊!” 冯火的联想能力倒是强,赵自强笑着答应,回头却发现邓玲玲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偷听。因为是匆忙跑出来的,她没有拿自己的衣服,穿的是酒店的浴袍,松松垮垮的,能看到胸口的风光。赵自强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目光,他很自然大方的从女孩的胸口移到女孩脸上,和她对视。 “睡不着?” “嗯。” 邓玲玲点头,想了想,又说,“谢谢你。” “不客气”,赵自强笑,一边往她房间里走,“走吧,我继续给你讲故事。” “好。” 听到有故事听,邓玲玲也开心了些。她躺在床上,听赵自强讲故事。赵自强看她情绪不错,哄着她把伤口拍了照,用酒店的浴帽包住她的手指保留证据,之后再次把她哄睡,才来到了客厅。 这时已是深夜,拉开窗帘,窗外一片月明星稀。赵自强搬了凳子坐在月光下,安静了下来。 四色定理,贝塔狗,和邓玲玲。这是他现在要解决的三件事。没一件容易,却也没一件搞不定。 他有这个信心。 —————————— 3月29日清晨,两辆警车进了韵苑。领头的是位胡子拉碴的中年警官,自我介绍,叫李博洋。他们到了前台,亮出警官证,找到了张波。这小子正在自己房间里睡觉,一脸懵逼的就被抓了出来。而且,李博洋根本就没给大家反应的时间,直接把人带上警车开走了。离开之前,他带走了酒店的录像,还有邓玲玲和赵自强。 “什么情况?” 得到消息的邓子衿赶了过来,脸色不太好。张波家里是开水泥厂的,是他家的供应商之一,俩人关系不错。酒店的大堂经理趴在他耳朵边上,把事情说了一下。 “被抓走了?为什么?”,邓子衿直觉不好。韵苑酒店对口的派出所,他家里早就做好了工作,不会这么悄无声息的突袭上门抓人。敢这么弄的,肯定不是基层的警务力量。他压低了声音,又问:“还有谁跟着走了?” “邓玲玲和赵自强?” 听到这两个名字,邓子衿就有些头大。这俩人,一个是齐子方的心结,一个是看着恭顺其实内心傲气的小天才,都不是他能轻易干涉的。他想了想,吩咐这事不要张扬,就给派出所打了电话。 “哎,刘叔叔,不好意思打扰了……” “是这样的,我这两天带同学过来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