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闻刚把车开离朱意等人的视线。孟谨行就从后座一轱辘爬了起來。江一闻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仿佛并沒有注意到孟谨行的举动。
孟谨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后。拍拍驾驶座的椅背。“去听风居。”
听风居就是江南开的茶楼。系冯春雷给取的名。进门处挂着一幅手书狂草。。雪乳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也系冯春雷手迹。
而听风居主打的茶品。正是冯春雷的茶山出产的高山茶。分人工种植和野茶两种。取名江南春。暗合江南、冯春雷二人之名。
孟谨行在路上给陈运來打了电话。约了一起喝茶。他到听风居门口。陈运來也刚从车上下來。
二人互拍着后背。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一起上了楼。江南闻讯从二楼办公室出來相迎。兄弟仨一起进了江南为孟谨行一直预留的包间。
与陈运來、江南在一起。孟谨行整个人就松驰不少。在古筝悠扬的乐曲声中。解开衬衫的领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不无揶揄地冲江南说:“好好的国人。干吗得弄出倭人喜欢的榻榻米來。一回茶喝下來。人都站不起來。”
江南亲自给他们泡茶。笑着回孟谨行:“难得也有孟哥不知道的事情。”
陈运來哈哈笑道:“看來是有典故啊。快说來听听。让我这土包子也开开洋荤。”
孟谨行接住江南递來的茶。也饶有兴味地催道:“说说。让我长长见识。”
“榻榻米其实源于古华夏。是房间中供人坐、卧的一种家具。旧称‘叠席’。直到盛唐才传入倭国等地。”江南说着把另一杯茶递到陈运來手上。
孟谨行细一想。可不是。古代华夏流行席坐文化。可不就比倭国人更早有了这玩意儿。
江南替他们泡完三泡茶后。叫來服务员守在门口以便孟谨行他们能随叫随到。他自己则歉意地说:“另外还有一桌邬总的客人在楼下。我得失陪一阵。二位大哥随意尽兴。”
“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们。”孟谨行挥下手。
门合上。孟谨行撸撸脑袋问陈运來:“沈瀚涛收购金矿股份一事。你怎么看。”
“柴建他们找过你了。”陈运來立刻问。看孟谨行点头。他又接着道。“这个倒不是什么大问題。反正以前跟王槐安他们签的协议中。他俩就是不参与经营的。我是担心另一件事。”
孟谨行一怔。“什么事。”
陈运來谨慎地站起來。开门四周张望一下。跟服务员确认两边的房间都无人。又把服务员赶到十米外守着。这才关上门回來坐下。压低声音说:“鉴定报告只是说明大概数据。真正的储量必须要详勘出來才知道。我所说的担心。是我手下有人发现。钱小多的银矿早就挖过界了。咱们这个金矿的价值根本沒到那个份上。”
孟谨行吃惊地看着朝自己重重点头以示肯定的陈运來。按这么说來。储丰的案子岂不还有案中案。钱小多要沒有人给他罩着。他敢这么搞。那可是偷盗国家矿产资源啊。
陈运來看着孟谨行急速变幻的脸色暗暗叹气。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大幸运降临到你头上。必然也有大考验接踵而至。
他跟孟谨行说的。还只是可以放到台面上來讲的事。另外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正等着他。他是无论如何沒法跟孟谨行这个官场人物來讨论的。
“详勘什么时候能完成。”孟谨行挠挠眉心。“这要是真的。姓钱的孙子可得把牢底坐穿了。”
“因为储丰的案子。他判三缓两。现在银矿由他兄弟钱小满在管理。自己则躲起來幕后指挥。”陈运來说。
孟谨行最近虽然忙着唐浩明的事。但因为平时沒少进矿山。对这个事情还是了解的。“谁在管理都不是问題。回头我马上安排国土上的人进山稽查。对于这种大老鼠。早一天抓住。就为国家早一天挽回损失。”
谈完工作。俩人聊到了家庭。陈运來道:“有沒有考虑过。让云谣调都江。又或者干脆辞了报社的工作过來。”
孟谨行苦笑摇头。“你知道她这人。向來不肯依附。让她调都江都不肯。哪还会肯辞职。”
“她出了这么大事。应该想法会有所改变吧。”陈运來道。“女人都敏感。尤其是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再生了。你再老不在她身边。会胡思乱想的。”
经陈运來这么一说。孟谨行不愿意正视的孩子问題又跑了出來。他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
陈运來看他这副样子。不由懊悔提这话題。无端地捅了孟谨行的痛处。不由就沉默下來。
孟谨行默默喝了两杯茶。故意岔开话題。“你也老大不小了。离婚也有日子了。该考虑重新娶一个啦。”
陈运來摇下头说:“过去是觉得自己年轻。沒往细里去想结婚这事儿。现在。只怕是想也白搭了。”
“这是什么话。”孟谨行瞪他一眼。“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应该不难找啊。不过。你现在眼界宽了。要求不一样倒是真的。”
陈运來哈哈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