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县政府会议室内坐齐了政府班子成员,储丰居上而立,正怒不可遏地拍桌指桑骂槐:“……有些人年纪轻轻,不思考如何踏实工作,却一味拖我们兰芝经济发展的后腿,今天查这个,明天查那个,我倒是想知道,谁给你的权力,不经办公会议讨论,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查同一家企业,”
所有人都知道储丰矛头对准的是孟谨行,也知道是针对孟谨行派佘雄等人再上老熊岭的事,因而几乎个个都觉得孟谨行这件事做得过火,
无论如何,就算你孟谨行背景再深厚,毕竟到兰芝才这点日子,根基尚浅立足还不稳,就想太岁动土拿老熊岭银矿开刀,这事让在座的政府班子成员中的大多数人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们从内心不希望孟谨行真查出些什么來,从此真正树立起权威,
就连吴刚也觉得孟谨行这么做有点急功近利,
孟谨行无事人似地记着笔记,表情恬淡,根本看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
储丰说了半天,口干舌燥,孟谨行的态度更加让他怒火中烧,措辞一下直接许多:“小孟,矿业是你的分管工作,你今天就好好说说,对于矿业局佘雄一再检查老熊岭银矿的举动,到底图的是什么,”
储丰这话问得相当沒有水平,
孟谨行抬起头看着储丰,才要张嘴,周跃走进來,把手机递到储丰手里,同时与储丰耳语了几句,这才退到边上等储丰打完电话,
储丰听周跃说话的时候,脸色就有点难看,等听完电话,他几乎不可扼制地就冲着众人咆哮道:“散会,”
除了孟谨行,众人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让储丰中途停止会议,
大家陆陆续续站起來准备离开,储丰又突然高声说:“几个副县长都留一下,”
吴刚本來就坐着沒有动,柯周与黄梁交流一下眼神,同时重新坐下,
纪发奎、何春桃也坐了下來,
看柯周等人重新坐下,储丰目光阴冷地划了孟谨行一眼说:“省国土厅封了两位雁荡投资商在老熊岭的矿洞,这件事,小孟知不知道,”
“会前刚刚接到通知,还沒來得及向你汇报,”孟谨行平静地说,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马上汇报,”柯周插嘴质问,
“我也想马上汇报,但也得储县有时间听啊,”孟谨行瞅了储丰一眼,“刚刚会议室门外我就请储县等等,有这事吧,”
储丰轻哼一声,“招商引资是我们兰芝县政府今年工作的重中之重,我希望你们都明白,在招商这面大旗之下,任何工作都必须让道,”
储丰气哼哼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以权威地姿态扫视众人后,继续道:“作为分管矿业工作的副县长,你连省里要下來检查都不知道,不能为投资商的经营活动保驾护航,小孟,你必须为你自己工作上的失职承担责任,”
孟谨行依然平静地说:“对不起,储县,我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失职的地方,”
“孟谨行,你太狂妄了,”柯周怒目相向,
储丰这个时候倒显得很冷静似的挥了一下手,阻止柯周继续说下去,同时问孟谨行:“你连上面要來检查都不知道,这还不是失职,”
“我沒说过不知道省厅來检查,”
一句话引來一片愕然,吴刚也皱起眉看着孟谨行,不知道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省厅下來检查矿区工作,我们作为地方部门理应支持,也沒必要大惊小怪,投资商只要守法经营,就是部里下來检查也不会出什么问題,两位雁荡投资商的矿洞之所以被封,是因为他们沒有探矿证的情况下,擅自在老熊岭进行勘探,并且违规作业使用炸药进行爆破,像这样的情况,不仅省里要查他们,我认为,县里更应该对他们进行严查,”
“哐,,”
储丰手上的茶杯重重地砸在会议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