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亮的时候,朱一飞推门走进会议室,朝孟谨行朗声道:“小孟,受委屈啦,”
“朱局,”孟谨行站起來与朱一飞握手,“查清楚了,”
“还在调查中,”朱一飞道,“你也真是的,怎么不告诉去的同志,罗书记和家人在现场,”
孟谨行心头一动,
看來,罗民一家此时已经一切安好,
“沒有得到罗书记本人的允许,我怎么能擅自说呢,”孟谨行笑笑说,
“幸亏咱们的干警执法素质好,要不然,小孟,我屁股底下的凳子要烧红了,”朱一飞自以为幽默地开玩笑,
“罗书记和二老沒事吧,”孟谨行问,
“他们都很好,老太太送去医院了,罗老爷子和赵大秘陪着,罗书记现在在市委与领导们开会,一鸣书记让我來接你去市委,”朱一飞道,
朱一飞递了支烟给孟谨行,汪海推门进來,把孟谨行的手机等物交还,
朱一飞指指汪海说:“汪海,给孟主任道个歉,你们把人家好好的私人聚会搞得鸡飞狗跳的,”
汪海面色平静地说:“朱局,我们只是执行任务,当时情况不明,除了孟主任,其他领导也沒主动表明身份,孟主任也沒有向我们明言,这不能怪我们吧,”
孟谨行呵呵一笑道:“朱局,你就不要为难手下兄弟了,我能理解的,”
“哈哈哈,人人说你度量大,还真是这样,”朱一飞拍拍孟谨行的后背,“走,去市委,”
会议室给孟谨行做笔录的俩警察,小声问汪海:“汪队,就这样让走了,字还沒签呢,”
“签个屁,”汪海沒好气地说,“拿我们缉毒队当猴耍,这帮坐办公室的,沒几个好鸟,”
两个警察打着哈欠,“已经忙都忙死了,还拿这种事來夹塞儿,唉,我去睡一会儿……”
“不能睡,”汪海喊住要去睡觉的高个儿,“钟敏秀手上的那瓶东西,有强烈的致幻作用,以前市场上沒有出现过,你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追下去,”
“上帝,我的睡眠,”高个儿在额上重重拍了一下,“蔡匡正那边说小卷毛和刀疤上过大凤山,跟钟敏秀、陈运來说的情况完全能吻合,这俩人到底放不放,”
汪海点了支烟道:“钟敏秀先放了吧,”
“放她,”高个儿愣了一下,“那瓶东西可是在她手里发现的,”
“这说明不了什么,”汪海道,“如果他们说的是实话,那东西就是他们在山上挖出來的,如果是假话,她出去后正好可以帮我们钓鱼,再说了,上面给朱局打了招呼,要我们放人,”
“那陈运來呢,”另一名警察擦着眼睛问,
“昨天下午有个四部门联合调查组去陈运來的药材基地搞突击检查,我们局也有参加,从他那个实验室带回來的样品中,有低纯度的冰毒,所以,朱局说沒调查清楚前,这个人绝对不能放,”
……
“实验室有冰毒,”孟谨行大为吃惊地看着亲自开车的朱一飞,“朱局,这事儿开不得玩笑,确定吗,”
“我拿这事儿开玩笑,对得起这身衣服,”朱一飞冷笑反问,
孟谨行的心急速下沉,
如果说钟敏秀和陈运來在山坡上找到毒品,还能解释为昨天白天上山的一帮不明身份之人所为,但药材基地的实验室是试验重地,基地内部人员除陈运來本人和实验室工作人员,以及西大重金属研究室的几位教授,外人根本从不被允许进入,这里面有毒品存在,那就真的是问題严重了,
“我知道,你和陈运來关系不一般,这一年來,长丰的经济发展也离不开他的贡献,但是,小孟,毒品这东西,真的是谁都不能碰啊,我劝你,在陈运來的事上保持沉默,免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借題发挥,”
孟谨行暗暗吃惊,
这种吃惊并不是因为陈运來可能真的涉嫌制毒,而是朱一飞对他的善意提醒,
他自认与朱一飞关系并不亲近,
尽管他一直知道朱一飞是亲葛的,但阮玉在佘山别墅的无故失踪,一直是他心头的阴影,虽然蔡匡正认为佘山别墅的案子背后是冯海洋的影子,孟谨行心里却还多加上一个朱一飞,
而且除了他们最初一次在佘山别墅吃饭,后來二人就几乎沒有什么交集,朱一飞也从未表现出拉拢孟谨行的意思,
对于各有心思的两个官场中人來说,朱一飞这种善意提醒实在就显得相当耐人寻味了,
……
市委一号会议室内,省委书记罗民亲自组织召开案情分析会,在他的左边坐着刚刚从都江赶到的刘国华和省纪委、省公安厅的同志,右边则依次坐着葛云状、翁灿辉、董一鸣、冯海洋、夏明翰、章广生、市公安局缉毒大队队长严明、蔡匡正等人,
严明在会上详细汇报了缉毒大队与省厅合作,正在追查的一个制毒贩毒大案的调查情况,指出大凤山药材基地就是在调查过程中进入缉毒队视线的,
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