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电话的是蔡匡正。
“老哥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啊。”孟谨行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头问。
“事情一桩接一桩。我都三天沒合眼了。你说累不累。”蔡匡正道。
“看样子今天又是不平静的一天。”
“看來你还不知道。”蔡匡正道。“蒋松林的婆娘薛兰。今天一大早就带着一大帮亲友到县委门口喊冤。來了两百多号人。县前街交通瘫痪了一上午。”
孟谨行的手停在脑门上。“两百多号人不会都是亲友吧。”
“呵呵。你一听就明白。起初只有五六十人。后來越聚越多。有不少都是社会渣渣。”蔡匡正说。
“后來怎么解决的。”
“我让老柴找了些人。先暗中弄走一批故意來挑事的人。但还剩下一百多号人不肯走。薛兰是更不用说了。直接横地上。哎。我说。你就不能猜猜。怎么个发展。”
“有心情卖关子就说明后來是顺利解决啊。那我也不用听了。”孟谨行笑道。
“嘿。你小子。一点不给面子。”蔡匡正也在那里笑。“章广生抓了贾巍。”
孟谨行一震。“怎么可能。这位太子爷一上午都在我办公室坐着呢。”
“就是从你那儿出來以后抓的。”
“犯什么事。和阮玉的事有关。”
“跟阮玉的事沒关系。是跟蒋松林的事有关。”
孟谨行愣了半秒才问:“不是自杀。”
“不是。有人看到蒋松林跳楼的同一时间。贾巍与监察局的纪刚一起从蒋松林办公室匆匆离开。章广生先抓了纪刚。纪刚交代了贾巍。就这么一回事。”
“这位太子爷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孟谨行道。“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嘛。杀人灭口。”
他突然顿了一下。问:“贾巍被抓后。薛兰他们就不闹了。”
“嘿嘿。明白了吧。贾天德真是毒啊。一头做了蒋松林。另一头又挑唆薛兰去县委闹事。暗中又让黑道的人跟着把事情闹大。目的其实只有一个。想转移、干扰纪委的视线。不过。贾巍那小子裤裆里的玩意儿虽然不顶事。骨头倒是蛮硬的。愣说推蒋松林下楼这事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和贾天德、纪刚都沒关系。”
孟谨行奇道:“纪刚卖了他。他还保他。”
蔡匡正哈哈笑起來。“你想都想不到。这俩有龙阳之好。”
孟谨行半天说不出话來。敢情这贾巍还对纪刚动了真情。他忽然想起了钮灵秀。“钮灵秀空长了一副好身材。却嫁了贾巍。”
“你又瞎操心了。钮灵秀有她公公灌溉着。算不上荒田。”
孟谨行犯起一阵恶心。“这一家子够乱的。贾巍沒说为什么推蒋松林下楼。”
“他的理由就是为了佘山那两块地。担心蒋松林把他卖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孟谨行忽然涌起担忧。“仁和是由巍峨和仲娟共同投资的。贾巍一出事。巍峨肯定会停止运转。仲娟怕是沒本事撑起二号地的开发。她的钱真可能是私下用高利集资來的。”
“仁和的钱还沒交。”
“交了。但事情弄成这样……”
“只要沒欠财政的钱。其他你想那么多干吗。你也沒法当这救世主。”
孟谨行皱皱眉。“这块地还沒有正式交付。如果资金上确有问題。现在解决还來得及。反倒是采取视而不见的方式让他们开发下去。很有可能因为资金跟不上。闹出大麻烦來。”
“你不会又要惹什么事吧。”蔡匡正叫了起來。“老弟。你管不了那么多事。如果有问題。等问題出來再解决也不迟。你现在如果再说退钱这种话。就跟上回你突然说钨矿暂时不能开发是一样的情况。这是自己打自己嘴巴。这种事做一次。人家原谅你年轻经验浅。但一而再地做。人家就会怀疑你的能力。根本沒人会去理会你真正的用心。”
孟谨行呵呵笑起來。“你放心。我还不至于把放进口袋的钱往外掏。示范区太缺钱啦。”
“那你想干吗。”蔡匡正是真心替他着急。怕他又热血冲头不顾一切。
“为仲娟找一位新的合伙人。并且修改她手上的这个项目规划。”
蔡匡正马上说:“你们工作上的事我不清楚。反正就一条。你别干傻事。让大家都消停消停。”
孟谨行哈哈大笑。“你说得我像惹事精似的。敢情这三天沒合眼的仇。你是跟我记上了吧。”
蔡匡正却正色道:“谨行。我是说正经的。章广生从不轻易动作。这次他这么迅速把贾巍抓了。说明什么。说明他不仅仅抓住了薛兰闹事的实质。也同时掌握着贾天德的痛脚。现在正开始收网。”
孟谨行收起笑容。低声问:“你也觉得他深不可测。”
“是。这种感觉很强烈。”蔡匡正道。“所以。我必须有足够的精力放在麻岭隧道的调查上。”
“你在担心。事情到贾天德这里又断了。”
“不得不防啊。蒋松林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