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纷纷抬了头,雍亲王脸色倒是不错,让钮钴禄氏起了身,眼睛就看向了弘历。他对孩子一向不多加关注,只是见到了时多问两句,并非他冷情,而是他站住的孩子太少了,弘晖都八岁了,说没就没了,弘昀两年前没的,都十一岁了。因此,他只在内心惦记着,却是极少在孩子面前摆出副慈父的样子,到如今,弘时看见他还有些惧怕。
可这孩子不同。第一次就冲着他伸手,第二次那呆傻样还历历在目,若非如此,他不会想着让人将他抱过来。于是,他皱(xin)眉(teng)道,“不是还病着吗?怎的抱出来了?”
钮钴禄氏慌忙答道,“今日看了大夫,说是孩子还小,应该多出来晒晒太阳才好,屋子里阴凉气闷,反而不适合养病,好看的小说:。”
雍亲王倒是略懂医,听了也是个道理,便点点头,再次看向了弘历,却见那个每次见了他都伸胳膊要人抱的弘历竟然已经爬到了张格格的身旁,正冲着她傻呵呵的笑着,口水流的满脸都是,还昂着头特响亮地说,“抱!”
雍亲王心里莫名有点火,眼睛里的温度就降了下来,他本就是个性子多变的人,后院里人人都知道他喜怒不定,平日里说话做事皆是万分小心,纵然没说话,旁边站着的三个大人,苏培盛,张格格和钮钴禄氏,也知道了王爷这是生气了。
唯有弘历坚持不懈。眼前这女子十分漂亮,一张鹅蛋脸,一双圆杏眼,看着极为娇俏,肯定是便宜爹后院中的一个,他的地图还未画完呢,此时不努力,等他过了两岁就不好意思了?所以,他又靠前爬了爬,拽住了眼前人的袖子。
张格格无助地看向雍亲王,钮钴禄氏伸手就要将弘历扒拉过来,雍亲王拿眼神将那个脏兮兮的四阿哥从头看到尾,然后哼道,“既是四阿哥喜欢你,你就哄哄他。”
这算是同意了,张格格这才后背冒着冷汗,将胖墩墩的弘历抱在了怀里。弘历正对面坐的就是他便宜爹,想着自己虽是不愿意,还是要讨好他,一坐正,就冲着他喊了声“阿玛”,这两个字倒是发音准确,比那天那个“马”强多了。雍亲王脸色稍缓,苏培盛摸着自己的小心脏喘了口气。
钮钴禄氏向来是个善解人意的,瞧着气氛闷,就看着桌子上一直老老实实趴着的小京巴道,“这狗真通人性,竟是老老实实一点不动。”
雍亲王略略的跟她解释了两句,眼睛却还是撇在弘历身上。弘历此时正难受着呢,张格格约是没抱过孩子,怕他摔着,勒得他胸口闷闷的,为了舒服点,他屁股扭搭了两下,一抬头,就瞧见他便宜爹脸色不善地看着他,心中暗道,他才一岁,这不是吃醋了吧!只好勉强停了下来,心中却是运起一股气,准备开个地图,早尿早结束,他便宜娘的怀里舒服多了。
谁料他突然又不动了,又憋着小脸红通通地不说话,雍亲王只当着这孩子又难受了,不知道怎的,竟是突然想起了一委屈就冲着他喊阿玛的弘晖,心中一软,就将人从张格格怀里抱了过来。
弘历只觉得自己被乾坤大挪移了一下,就换了怀抱,那人穿这件深色的外袍,身上肌肉硬实,不似张格格般软绵绵一团,倒是舒服得多,弘历舒服得一眯眼,就听见头顶上传来冷冷地声音,“你尿了?”
抬抬腿,果然,裤子里湿湿的,刚刚喝了一碗药,怕是尿的还不少,弘历心道坏了,他忘了这事儿了,当即昂起一张小脸,冲着他便宜爹嘎嘎笑了起来,仿若不懂事的孩子。可雍亲王知道,这孩子聪明着呢!哼了一声,捏着他的胳膊就将人提了起来,钮钴禄氏吓得惊叫一声,“爷!”
雍亲王却是站起身来冲着苏培盛道,“送两位格格回去,四阿哥在这待会。”说罢,就拎着弘历进了吠园内的屋子。
一进屋,雍亲王就将他扔到了苏培盛的怀里,被丢来丢去的弘历攥紧了小手抗议,虽然很好玩,可是很吓人的!可惜他便宜爹哪里听得懂他的话,只是吩咐道,“去给他拿件衣服换了。”
苏培盛瞧着怀里还傻呵呵四处瞧的四阿哥就有些头疼,小心翼翼道,“爷,咱这里哪里有四阿哥能穿的衣服,奴才去钮钴禄格格院中取一件吧!”
雍亲王此时已经脱了外袍,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中衣,颜色浅了,弘历就瞧得一清二楚,在大腿处有一片不少的湿迹,想来就是他的杰作。转而他就想到了有天晚上自己发誓要尿他一身,心道,老子果然是个讲信用的汉子。
可惜,他忘了,他还有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爹。雍亲王到了他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裤子,发现都湿着呢,便道,“不是刚给福分做了几件衣服吗?他俩个头差不多,拿件没穿过的给他先换上,着人去御香阁取衣服,其他书友正在看:。”
弘历再傻也知道福分是条狗,刚刚那条狗就趴在石桌上呢!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怎能穿件狗衣服?当即就扑腾起来了,小腿有劲儿的很,使劲蹬了两下,嘴巴里这次话倒是说得清楚,“不穿!”
雍亲王立刻回了头,冲着他道,“要不光着,要不穿。”
弘历等着黑豆仁和雍亲王对视,却是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