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青一边琢磨着如何想个脱身之法,一边暗暗企盼着能有个谁来救她。什么如来佛祖玉皇大帝,随便来个谁都行,不挨打就行!
但刘公公又怎会容她躲过?到一旁站定,眼神示意之下,那抱着鞭子的小太监已双手将那半臂粗的鞭子递上。刘公公手抚长鞭,漫不经心的道:“咱家也很久不曾使过这鞭子了,想是也有些生疏了,还请许侍卫忍着点。”
话音刚落,许半青就觉得腿弯处一痛,已是不自觉跪倒在地。正张口欲惊呼,一卷不知是什么的布就顺势塞入口中,一股异味扑鼻而来。侧目望去,丽嫔不知何时已经扶着苏蔷走开了,而原本三三两两的宫人也如被秋风卷走一般避了开去,放目望去,四周竟连个人影也无。
事到如今,别说求救,便是她想求饶,也无处可求了!
几个小太监才不管许半青想干嘛,手脚麻利的将她一架一拖一按,便将她绑在了长凳上。宫中高手众多,不要说侍卫,便是宫女太监,有些功夫的也不在少数。因此宫中在罚人的时候自有一套,麻绳紧紧将双手双脚缚住,再在身上缠绕数圈,把个人捆了个严严实实。叫受罚者无论武功高低,全身都发不出半点力来。不然若是有人不服打,闹将起来,也是麻烦。
就连那皮鞭也是有讲究的。刘一林手中这条皮鞭乃是上等牛皮制作,且在水中浸泡许久,吸足了水份才拿来的。
许半青哪里知道这些,只“唔唔”的不住在长凳上扭动身躯,突觉臀上火辣辣的一痛,这才听到“啪”的一声脆响。一旁一名小太监用那非男非女的声音拖着长音叫道:“壹——”
空旷中,那声音听起来似是带着回声一般。
随着“啪、啪”声再起,许半青腰臀间已接连受了几鞭。一开始还勉强运劲抵抗,但渐渐也使不上半点力气,任那鞭子结结实实落下。
凭什么?
凭什么丽嫔一句话就可以这样打她?而她又做错了什么?
这是许半青第一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意识到,这世上没有人谁是她能够依赖的。父母也好,甚至朱立升也好,谁都帮不了她。权力与地位之下,任何力量都是微不足道的。
刘一林凭什么打自己?是奉了丽嫔的命令。而丽嫔呢?又是依附了皇帝,这就是皇权!
皮鞭一下落在臀上,一下落在腰间,交错间,只觉腰臀间火烧火燎般的灼痛。许半青额上冷汗涔涔渗下,发丝一缕一缕黏在鬓角额间,但她却毫无感觉,只额角“突突”的跳着,似是无限的恨意自此处迸发出来。
因这恨意强撑着,除了第一鞭发出一声闷哼以外,许半青都强忍着不肯呼痛,只被绑在长凳下的双手十指紧握,无意识的屈指成拳,似乎这样便能减缓些疼痛之感。
但渐渐的,许是痛的狠了,脑中竟混沌起来,模糊中感觉到有人松了自己身上绳子,口中的布团也被人取了出去。又有人一左一右将自己架起,似是想叫自己站起身来。但腰臀间受了足足二十鞭,此刻已是麻木中又带了些抽搐的感觉,哪里还站得住,只被人拖着往前行了两步。
又听到刘公公唤道:“慢着,其他书友正在看:!”紧接着面上被一只干巴巴的手拍了两下。许半青觉得自己应该瞪他一眼,或者啐他一口,奈何两只眼似被汗水糊住一般,只朦朦胧胧见到面前有些人影,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想不到这么不禁打。”刘公公嗤笑一声,取出手帕来擦擦手,对着一左一右两个小太监说道:“把人给我好好的送回去。”
丽景苑里,丽嫔正在抚琴。刘一林听到琴声,便蹑手蹑脚走到珠帘前停住不敢出声。丽嫔一曲终了,这才问道:“可是刘一林回来了?”
“回娘娘,奴才幸不辱命。”刘一林忙在帘外行了个礼。
丽嫔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道:“你也辛苦了,这几日不用过来伺候了。”
守在珠帘旁的苏薇闻言隔着帘子递了个荷包过去,刘一林双手接过,口中连忙谢过丽嫔娘娘。
听得刘一林走远,苏蔷这才笑道:“那姓许的吃了教训,想是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若是他能学的懂事些,倒也是他的福分。”
丽嫔淡淡一笑,一根一根摘着手上指套,并不接话。
苏薇却忧心忡忡的问道:“娘娘,那姓许的才调到上书房,又有传闻说他已是得了皇上青眼,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丽嫔闻言手上动作顿了顿,问道:“你们姐妹随我进宫,已经有六年了吧?”
“回娘娘,已经七年零五个月了。”苏蔷瞪了妹妹一眼,答道。
丽嫔点点头,重又摘起指套来,很有些唏嘘的说道:“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你们也大了。苏薇,既然许侍卫如此受宠,不如你取了上次在庄太医那配的药,去探视一番也好。”
“娘娘!”苏薇闻言大惊,立即跪倒在地。一旁的苏蔷已是惨白了脸色。
丽嫔挥挥手:“罢了罢了,我也累了,你们出去吧。”
苏薇还要再说,被苏蔷扯了扯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