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淡淡的愁绪自那飞扬的眉宇间拂过,兀旭烈浅笑着摇了摇头,低沉的嗓音缓缓飘散,“自小目睹了母妃在孤寂中挣扎,她的泪远比她的笑颜要多.....我对你,难道只是怨吗?”
“咳咳.....咳咳......”股股猩红自嘴角迸出,兀鲁卓痛苦地喘着粗气,大掌费力地扬起,试图抓住兀旭烈的长袖,却被他轻易地闪躲开来。8
“父王,局势已定,你且安心养病吧。”兀旭烈看了看那摆放在矮几上的汤药,语意淡漠地嘱托。
“烈儿,不要杀你二哥!”望着那伟岸冷傲的身影,兀鲁卓急切地低吼出声,带着几许祈求的意味。1aPyJ。
“父王,前朝之事,无需你费心,好好地颐养天年。”垂落在身侧的大掌猛地攥紧,兀旭烈冷冷地眯起了阴沉的鹰眸,作势便要离开。
“烈儿......父王也许真的错了,但父王待你母妃也曾用过真心......”兀鲁卓趴伏在床榻边,呼出凌乱的气息。
森冷的笑噙上唇畔,兀旭烈感慨不已地呢喃:“父王.....你的真心很廉价,莫不如不给。给了希望,却又让人绝望,是最残忍的。”
“烈儿,不要对你兄弟们赶尽杀绝!父王.....求你.....”兀鲁卓见他似乎心意已决,难过地垂下了头,恳切地央求。
蓦地,伟岸的身影旋而回转,阴鹜的黑眸静默地睇着已是风烛残年的兀鲁卓,道出了冷漠的话:“人情、人心都是帝王不需要的东西,儿臣会让你知道,儿臣.....并非多情之人。”
“烈儿,难道你真要辜负我对你期望?”兀鲁卓痛悔不已地捶打床榻,几乎已耗尽了全身气力,后背上沁出了层层冷汗,“若非我将虎符交给你.....你不可能有机会.....”
“哼.....”性感的唇线轻轻翘起,兀旭烈从长袖中取出了那枚明亮的黄金虎符,举止眼前,不屑地将之扔到了地上,“叮当.....”的响声在殿内徘徊。
兀旭烈重新走回了床榻边,伸出手将兀鲁卓孱弱的身子扶起来,厉声地说:“父王,你以为百万大军
只认这虎符吗?多年来,我立下的赫赫战功,每次作战我身先士卒地冲锋,才是让将士们心甘情愿为我效命的缘由,。”
“可你府中的女子.....最终会害了你......”兀鲁卓对眼前的儿子感情太过复杂,既有愧欠,又有怨恨。
“你错了。因为有她在,我才会对其他人更加心狠无情。”提及暮曦,冷峻脸庞上的森寒之色稍稍缓和,兀旭烈毫不隐藏自己的心绪,“才会将这储君之位.....坐得更稳。若非大哥、二哥那么步步紧逼,且招招针对暮曦,也许.....我不会那么坚决地对他们出手。”
“你.....”震惊于兀旭烈眼底闪烁着的坚毅光芒,兀鲁卓讶然无语。
“她是我的弱点,而且是唯一的弱点.....我不再是过去无往不胜的苍鹰,却也因此.....我要变得更加强大,来守护这个弱点。”兀旭烈情不自禁地扬起手,轻抚向心口的位置,那里静静地躺着暮曦送给他的荷包。
兀鲁卓似有所思地望着他,蓦然间,有些恍然,“她真是个幸运的女人。”
“不,应该说我是个幸运的人,因为感情是相对的.....她对我的爱,绝不下于我对他的.....”兀旭烈竟有些怜悯面前的沧桑老者,“父王,好生休养,我走了。”
话音落下,他掀开衣摆,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寝殿.....
四太子府,玄武殿
赫兰本以为自己是被兀旭烈召见,兴高采烈地走入殿内,才赫然发觉,暮曦正安坐在榻上等待着自己。
“你.....怎么是你?”赫兰警戒而慌乱地后退了两步,就连搀扶着她的贝儿也是一脸的诧异。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暮曦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掀开眼帘,淡漠的视线落在她浑圆的肚子上,“你身子那么不方便,快坐吧,别动了胎气。”
“哼.....你会那么好心?”赫兰找了个距离暮曦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惊恐地扬起手护住自己的小腹。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暮曦缓缓起身,素手轻轻一挥,敞开的殿门便瞬间合上。
宽敞的大殿内只余三人,越发激起了赫兰的恐惧,她回眸,看着那被死死闭合的殿门,嗓音都有些破碎,“你.....你.....”
“别怕,我说了,绝不会伤你。”趁她回眸之际,暮曦抽出了符咒,贴在了赫兰的背间,一手抓住了她的皓腕,开始默念咒语。
“你在做什么?”贝儿已经是慌了神,想要上前阻止暮曦,却发觉自己好似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掌心与赫兰的相对,暮曦运用自己的灵力,透视她深藏起的心事。
果然,当暮曦合上眼帘的一霎那,一幕幕情景掠过脑海,她洞悉了很多属于赫兰的秘密.....
须臾之后,暮曦的额间已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