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旭烈转过头,似有所悟地注视着暮曦,知道她是在为赫兰解围,“这次作罢,以后不要再来。”
“外人”二字在自己与他之间划出了清晰的分界,悲伤之情在赫兰的心中涌动。
她是四太子名正言顺的侧妃,可与那个没名没分的女子相比,她竟是个外人?
“是,妾身知道了。”赫兰恭敬地服了服身子,行礼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见殿下伤势无恙了,妾身就放心了,妾身告退。”
贝儿赶忙上前搀扶自家主子,心疼地看着她面如死灰的失落模样,主仆二人离开了青鸾殿。
“你同情她?”兀旭烈扣住了暮曦的皓腕,拉着她到长塌上并肩而坐,“分明是她先来找你的。”19CKm。
“只是不想伤害她,但没有同情。”暮曦侧过脸,碧绿色的美眸静静地瞅着眼前的男子,说出了让他意外的答案。
“没有同情?我以为你方才是心软了,才会为她开脱。”兀旭烈颇为不解地问。
“心软?你会对自己的敌人心软吗?”纤细的素手徐徐扬起,轻抚上他冷峻刚毅的面庞,暮曦的唇畔飘过淡淡的笑。
“敌人?”兀旭烈反握住她的指尖,浓浓的兴味在幽深的鹰眸中耀动。
“情敌.....所有围绕在你身边的女人,都是我的敌人。”暮曦的口吻那般云淡风轻,然而那双澄澈眼眸中闪过的决然,却让兀旭烈震惊不已。
“我对她没有怜悯,因为对她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缓缓地凑近兀旭烈身前,暮曦笑靥如花地说,“我可以与他人分享所有的东西,唯独爱情......不可以。”
兀旭烈的心情因她的坦诚而变得沉郁,疼痛,妒,乃是女子的大忌。
聪明如他,又岂会不知,暮曦肯开口将内心真实想法向他倾诉,等于在给他机会。
但白日里塔木邪的一席话让兀旭烈有些动摇,他不得不为争储的前景费心思量。
暮曦在他心中有万千之重,但却不是他的一切,亦不是唯一。
日后,纵然他迎娶暮曦为太子妃,他府中还会有其他妾室的存在。
一丝感伤在冷艳的美颜上飘过,暮曦知道兀旭烈的沉默代表了什么。
“别怕,又不是逼你娶我这样善妒的女人。”将悲戚的情绪掩藏地很好,暮曦柔声调侃道:
“三月之期已经过了快一月了,到时候,若我没爱上你,你就放我走,这样岂不两全其美?既不委屈了我的心,也不使你面临割舍之痛?”
“你.....”对她怀有的愧意顿时被怒火烧成了灰烬,兀旭烈紧眯起那双幽暗的黑眸,急切地低吼:“无论府中有多少女人,你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其他书友正在看:。这点你应该能感觉到。”17070234
与他的激动情急相比,暮曦则显得冷静许多,她直起身子,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粉唇微微翕动,却最终什么也说。
也许,正是今晚,让暮曦真正明白了,她与兀旭烈的分歧是无法弥合的。
他的心太宽太大,一个小小的她根本无力占据。
但要她委曲求全,接受围绕在他身边的一个有一个女人,她做不到。
尤其,当她深爱一个人的时候,暮曦不希望嫉妒消磨了她最美好的模样,将她人性中的恶劣一面全部激发出来。
也许起初兀旭烈会纵容,会忍让,甚至会相守她的嫉妒中所展露出的爱意。
可时间一长,终究是会厌烦的。
何况,也许到那时,连最初的爱都不在了,怎还能奢求他的宽待?
现在看来,她能做的便是好好地珍惜余下的两个月的相处时光了。
她走下长塌,将熬好的药膏端了过来,敛起了所有的哀伤,“解开衣扣,该给你敷药了。”
兀旭烈屏息凝神,锐利的鹰眸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的心思看个通透,却发觉一切只是徒劳。
然而,他却坚信,暮曦是关心他,在意他的。
也许,这份关心与在意是他留下暮曦的最大筹码。
将外衫褪至腰际,兀旭烈向前挪动了些,“你的药膏确实很有效。”
“因为符咒对你无用,但总得想写办法,被狼的爪子抓伤,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想见那该有多疼。”暮曦望着兀旭烈胸前交错布满的新伤加旧伤,心疼不已地垂下眼帘,不由得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对了,猎狼当日的情形有诸多诡异之处,可曾去查明?”上好药膏后,暮曦拿出了雪白的纱布,为兀旭烈将伤口处牢牢地裹上。
“那日的计划很缜密,突施冷箭的杀手都自尽了,很难查出什么。”兀旭烈其实早已心中有数,至于有没有确凿的证据,那并不重要。
“你的眼睛不是这么告诉我的。”暮曦微摇螓首,在那双幽深的鹰眸中窥见了势在必得的自信。
“哈哈.....你果真是巫女?还能洞悉人心所想?”兀旭烈爱怜地捧住了暮曦的脸颊,低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