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竹院里,陈正安刚刚回了府,大太太忙让人热了饭菜,又将婉如送来的点心亲自端到陈正安面前,笑道:“如姐儿如今越发懂事了,这是她今日亲手做的点心,特意让人送过来的。”
陈正安瞟了一眼,哼道:“她做的东西我不想吃,端下去!”
伺候布菜的丫鬟见状便朝柳氏看去,柳氏朝她挥挥手,小丫鬟便行了礼退出去。
大太太劝道:“老爷这是什么话,血亲的父女,老爷何必跟如姐儿这般治气?她毕竟是个孩子,会犯错也是难免的,只要她真心悔过不就是了。”
陈正安将手里的筷子一摔,怒道:“她会悔过?她若肯悔过,就不会将那丫鬟打死!我看她。根本就像白氏一样,只知道争长较短,罔顾他人性命!”
见他提到白氏时一脸的愤愤,柳氏心里戚戚。
想当初,陈正安待白氏百般宠溺,正是因着他的疼宠,才会让白氏一步步走向深渊,难以自拔。白氏会有今日,又怎能说没有他的缘故呢?
或许男人都是如此,放在心里时。百般疼宠,溺爱无边。一旦翻了脸,过往种种皆成云烟。消失殆尽。想到这里,大太太不由庆幸,好在她从未得到那样的疼爱,不报希望,才不至于绝望。
白氏尽管有错。但她的两个女儿却是无辜。不管如何,婉清和婉如总是陈家的血脉!
大太太屈身将掉落在地的筷子拾起来放在一旁,又重新给陈正安取了一双,劝道:“如姐儿毕竟年幼,不过才十三岁,哪里懂得什么大是大非?不过是让白氏宠溺惯了。手上没了分寸罢了。妾身这两日也一直注意着,她如今脾气收敛了许多,再不曾拿丫鬟们出气。跟着蔡嬷嬷学规矩也很是用心,连蔡嬷嬷都夸呢!到底是老爷的亲生骨血,老爷也要给她改过的机会不是?”
陈正安听着柳氏为婉如百般求情,叹息一声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见不得别人受一点委屈!”
大太太笑道:“如姐儿好歹叫妾身一声母亲,。哪里有做母亲的不为子女打算的?”
陈正安看着眼前的发妻,仍是一副温和端厚的样子,无奈的摇头,真不知道她这样的性子,怎么会生出婉君这样的女儿?
想到婉君,陈正安不由想起她与康郡王的婚事来。
康郡王曾说过,等婉君及笄之后便会正式提亲,与婉君定下婚事。如今及笄礼都过去大半个月了,怎么也不见康郡王府的人来提亲呢?
总不会是又出了什么岔子罢?
想到这里,陈正安不由担心起来,朝大太太道:“康郡王府来递过消息来?”
大太太闻言一愣,摇头道:“没有啊,怎么了?”
陈正安思虑片刻,皱眉道:“你明日带着婉君回一趟柳家,去找大夫人探探口风。”
大太太这才明白过来,诧异道:“老爷是怕……”
话未说完便被陈正安摆手制止了:“这种事私下里弄明白就好,不要拿到桌面上讲,免得带累了婉君的声名。”
大太太便住了嘴,点头应了。
伺候着陈正安用过晚饭,大太太叫来丫鬟撤去桌上碗盘,又让柳妈妈去了一趟婉君房里,将明日要去柳府的事情禀告一声。
柳妈妈应了声,自去东院。
婉君此时正在房里练字,听见秋心说柳妈妈来了,忙放下毛笔让秋心请进来。
柳妈妈进门行了礼,将来意说了,婉君心下虽纳罕,面上却仍笑着请柳妈妈坐下吃茶。
柳妈妈忙推拒道:“天色不早了,奴婢就不多留了,这便回了!”
婉君忙叫秋心:“好生送妈妈出去。”
待柳妈妈走后,吉祥在一旁道:“小姐,不年不节的,太太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去柳府了?”
婉君也是一头雾水,她哪里知道陈正安的忧虑?想了片刻,笑道:“萧表姐九月里出阁,娘带我去柳家,许是为了同舅母商议添妆的事罢?”
吉祥道:“如今还不到七月,现在商议也太早了些!”
如意在一旁斥道:“萧表小姐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要出阁里自是不能马虎,咱们作为表亲当然也要重视起来!你若不会说话,就不要出去乱吣,若是传去萧家耳里,惹得萧家与太太起了隔阂,看哪个饶得了你!”
吉祥心有不服,却又找不出辩驳的话来,便噘着嘴站在一旁。
如意又道:“天色不早了,你还不去给小姐铺床。”
吉祥立时忍不住了,指着如意道:“整日就会欺负我!往常给小姐铺床都是你来,今日反倒指使我了,我去铺床了谁给小姐梳头更衣?”
见两人要起争执,婉君忙板着脸道:“是不是嫌日子太舒坦了,惹得你们一个个闲的发慌在这里拌嘴?都别争了,还是按老规矩,如意去铺床,吉祥过来给我梳头!”
婉君这一发话,吉祥和如意便住了嘴。
如意瞪了一眼吉祥,吉祥却满脸嬉笑的冲她作个鬼脸,在她发怒之前扶着婉君朝内室去了。
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