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弱,虽说现在是春天了,可井水冰冷,若是六少爷有什么不好,仔细你的皮!”说完不顾张贵家的扑在地上连哭带求的,急忙走到榻前去看祺哥儿。
大太太正抱着祺哥儿垂泪,婉君却瞧见棉被底下露出湿衣裳的一角,急忙扯开丝被给祺哥儿解开湿衣裳,“母亲这是担心过度了,怎么能让祺哥儿还穿着湿哒哒的旧衣,这万一寒意侵入体内,更加糟糕!”大太太闻言,泪也顾不得擦急忙帮着她一起把祺哥儿身上的湿衣裳扒了,婉慧从她开始给祺哥儿脱衣裳的时候就让柳妈妈赶紧取了一床新棉被出来,等祺哥儿身上的湿衣裳拔下来,便急忙将新取出来的被子给他裹在身上。
刚裹上了棉被,阿青也取了干衣裳来了,“小的怕六少爷身上冷,特意取了件夹袄来,还找了冬日里的棉衣来,若是穿了夹袄还觉得冷,就让少爷换上棉衣罢!”
阿青回来的慢了,大太太本想训斥几句,听见他说还找了棉衣,知道是要费些功夫,见他也是一心为着祺哥儿好,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拿了棉衣亲手给祺哥儿穿上,又扶着祺哥儿在榻上躺好,仔细给他掖实了被角。
祺哥儿热身子扑了冷水,又受了惊吓,此时身上暖和过来躺在榻上昏昏欲睡,大太太要在榻前守着祺哥儿,婉君等人便去了厅堂里坐下。婉君等柳妈妈拉下了内室的帘子,忙问她,“可请了大夫了?”柳妈妈回道:“刚出了事就派人去了,六少爷的身子一直是唐大夫照看着的,可今年六少爷身子强健了些,唐大夫便回了城郊的药庐,眼下要请过来也要些时辰。”
婉君听的皱眉,城郊距离陈府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四五个时辰,若等着唐大夫来,祺哥儿还不知道怎样了,转头看着阿青吩咐道:“你脚程快,现在便出去另请大夫,不拘名医不名医的,只要离的近能快些赶来就行,快去吧!”
阿青得了吩咐急忙转身去了,婉慧本来担忧张育,如此一闹倒也暂且忘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婆子,对婉君道:“这婆子你准备怎么处置?”
张贵家的见状便又开始叩头不止,连连哀求,她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心中悔不当初,直把额头都磕青了。婉君冷哼一声,“我且问你,你在太太院子里服侍多久了?”张贵家的不明白她的用意,但她此时只求保命,婉君问了,她也便答:“奴婢元和十五年提到太太院子里服侍,至今已有八年了。”
八年了!白姨娘竟然在母亲院子里安排下她的人足足八年了!看来这张贵家的也是个颇有心计的,竟然能在八年里从未被母亲发现她有异心,只是她今日为何这般粗心,竟然跑到前院浣洗衣物,还将冷水泼在了祺哥儿身上?婉君虽然心中不解,却也不必去想缘由,既然张贵家的是白姨娘的人,她此番必定又是受了白姨娘或者婉如的指使。
这样好的机会,她如何能不抓紧了,彻底将白姨娘的眼线打发出去?
若兰若菊奉了茶水给婉君姐妹二人,婉君便端了茶碗,揭了碗盖吹着热气,“八年时间也不短了,想来府里的规矩你应当都熟记吧?”
张贵家的脸色一白,“奴婢……奴婢都铭记于心,不敢相忘。”
“铭记于心?好一个铭记于心!”婉君徒地将手中茶碗丢了出去,滚烫的热茶泼在张贵家的身上,隔着衣服倒还好些,只露在袖子外的双手被烫的猛地一哆嗦,婉君冷笑道:“铭记于心你不在后院井边浣洗衣物,巴巴地跑到前院做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瞒着的,最好如实说了,或许我会顾念着你照顾母亲八年的光阴饶你一回,。倘若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休怪我狠心无情!今日你能泼了少爷一身水,明日难保会对太太做出什么事来!”
婉君的话说的狠厉,连婉慧在一旁看了都有些侧目,平日里很少见她这般严厉。张贵家的更是面无血色,婉君平时谦和,众人哪见过她这般样子?偏她又出身高贵,冷下脸来自有一股威严之气,张贵家的虽说听命于白姨娘,却也知道四小姐若是想发落了自己,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吓得脸色苍白连哀求都忘了。可她更不敢说出实情,她是太太院子里的婆子,若与姨娘庶女扯在一起,只怕自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当下瘫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婉君见她仍不肯说,起身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看着张贵家的那双失神的眼睛,朱唇轻启,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闻,“难不成要我将六小姐和白姨娘给你的那些银子找出来,你才肯说?”
张贵家的闻言一凛看向婉君,却见她眼中锋芒毕露,竟是早就发现了她与六小姐和白姨娘的事!张贵家的骇的嘴唇抖动,却说不出话来。婉君见状冷笑一声,起身对柳妈妈道:“去前院张贵房里仔细搜查,不可遗漏一墙一角!”柳妈妈不解,闻言愣了一愣,婉君一眼扫过去,柳妈妈这才急忙叫了院子里的婆子丫鬟要去前院搜查。张贵家的忽然醒过神来,厉叫一声,朝着柳妈妈的大腿扑过去抱住,回头对着婉君道:“奴婢说!奴婢都说!求四小姐不要牵扯上张贵!”
“既如此,那你便好好说说,浣洗为何不在后院,偏跑去前院?”婉君脸上挂了一抹浅笑,施然在交椅上坐了。婉慧却大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