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姨娘的考虑范畴,!
婉君自是不知白姨娘的如意算盘,但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碧青是白姨娘的贴身丫鬟,如何会藏了三个月才被发现与父亲有染?刚才她见碧青脸色红润,体态丰腴,分明是好吃好喝细心养着的!再者,白姨娘既然前几日就发现了,为何不早早的说出来,非要等到婉慧婚宴这天,一个看不住就让她跑了出来?
父亲醉酒摸错了房门,难道伺候的丫鬟婆子就没一个发现的?白姨娘整日关注着父亲的举动,如何那一夜就偏偏疏漏了?又怎么会那么巧合,一夜露水姻缘就让碧青怀了孩子?
桩桩件件都透着古怪,就不知这白姨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婉君睨了她一眼,只觉得碧青不能让她带走,这主仆二人像是串通好了一般,一个去找老太太闹腾,老太太没见着反被关了起来,另一个就急急忙忙来要人,说是要领回去管教,却是怕自己插手。
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不能让白姨娘领走就是了,婉君打定了主意,敛了神色道:“既然姨娘知道此事应由老太太做主,那便回去罢,将碧青关起来也是老太太的意思,有什么事,等今日婚宴散了,自有老太太做主!”
白姨娘见婉君又搬出了老太太,银牙暗咬,无奈道:“碧青腹中的好歹是陈家的骨血,是去是留还要看老太太的意思,还请四小姐交待下人,莫疏忽大意了,万一老太太想要留下碧青肚中孩子,若是照看不好,出了岔子可不好跟老太太交代。”
“这个自然。”婉君颔首。
白姨娘行礼告退,临走还看了柴房门板一眼。婉君冷眼看着,心里越发琢磨不透,碧青说白姨娘要将她打死,此刻白姨娘却担心起碧青腹中的孩子,虽说话语里都是怕老太太怪罪一般,但她脸上的担忧却不是作假。
难不成白姨娘想让碧青生下孩子?!
婉君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接着又自己否定了。碧青若真得以生下孩子,势必要开了脸抬做姨娘,若生的是个儿子,更是一步登天,白姨娘如此精明,怎么会凭白让一个丫鬟爬到她头上去?
或许,真的如碧青所说,不过是父亲喝醉了酒摸错了床,阴差阳错有了这个孩子?
等忙完了婚宴,碧青自然要交给祖母和母亲发落,依着祖母一心想抱孙子的念头,和母亲柔弱无争的性子,碧青的孩子八成是要生下来的。碧青好歹是白姨娘房里伺候的,将来若是得了势,多少也要顾念些主仆之情,难道这就是白姨娘的目的?
越想越乱,婉君觉得自己想的头都涨了,如意见她脸色不好,不禁心疼道:“小姐要不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厨下的事奴婢去看看便是。”
“无碍,咱们还是去厨房看看,今日几十桌宴席,来的大多又是爹爹的同僚和与咱们有商业往来的商贾,若是出了差错没得叫人笑话了。”婉君摇头,轻叹一声暂且将碧青的事情放下,又叮嘱了看守的婆子一番,让如意和吉祥扶着去了公厨。
柴房本就在公厨的院子外面,离着厨房不远,主仆三人说话间便进了厨房的院子。
院子里正忙得热火朝天,外请的十名大厨和陈家原本的五名厨娘正在院子中临时支起的锅灶前颠着铁勺炒菜,院中一张十尺长的案子上摆满了凉菜素拼,几十个打下手的丫鬟小厮散在院子里,添柴的添柴,洗菜的洗菜。虽是忙碌,却也井井有条,见到婉君进来,忙停了手上的活计给她行礼。
婉君笑着让他们起了,走到摆满盘子的案前看了看,婚宴用的八道凉菜已经准备妥当,十道热菜也差不多洗完切好放在柳条编的菜筐里备着,一甜一咸两道汤正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响泡,。
笑着看了如意一眼,如意当下会意的站在院中扬声道:“大家今日都辛苦了!四小姐体谅大伙儿,已经安排了账房备下了银子,等忙活完了就请管事去账房里领了赏银,也都跟着沾沾喜气!”
众人听了脸上露出喜色,朝着婉君拜谢,“谢四小姐赏赐!”
女眷的宴席摆在老太太的漪莲台,此时天气渐暖,莲花池边上的几颗抱柳已经吐了新芽,池里的冰也已化了,依稀可见几株青嫩莲尖破水而出,水清柳绿十分雅致。十几张铺了大红绣金喜字桌布的圆桌就摆在莲花池边上的空地上,一边傍水,一边依着假山,假山下的花圃里迎春花怒吐黄蕊,迎风而摆。
开席的时间将至,陈家的三位太太也都陪着前来道喜的女眷们到了漪莲台,丫鬟们托着食盘鱼贯而来,将凉菜一一在桌上摆了,接着现炒的热菜也开始上桌,等汤盆摆好之后,陈家女眷便引着众人入席。
由于同来的有不少年轻小姐,陈家诸女便分散在各席相陪,婉君招呼了一番刚要在柳家表姐桌上坐下,就见老太太坐在首桌上朝她招手。婉君只好歉意的冲众人笑笑,朝老太太的桌上走去。
“快来见见,这一位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梁大人的夫人,御史大人公务繁忙抽不得空,特意让梁夫人代为祝贺的。梁夫人听说了你与那魏三小姐的事,想见一见你。”老太太笑着将坐在她旁边的一位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