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乐观,我们可一直被费迪尔牵着鼻子走,宗教审判厅能攫取多大的权力,他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奥克习惯性的动了动耳朵又抽了抽鼻子,面无表情道:“你也别太消极,最起码他们都知道,没有谁比你更适合掌管宗教审判厅。”
凯撒耸肩道:“这倒是。不过,不是掌管,而是建立,这几天我可被如何分工的事情伤透了脑筋。”
奥克讶然笑道:“也不知道尼古拉斯那个白痴拟好了建筑图纸没有。”
——
圣彼得修道院位于帝国西部的莫扎特郡省,是帝国境内唯一一座连续五次出现在紫罗兰扑克牌之上的古老修道院,边境连年战乱使得修道院始终人满为患,所以这个建于山麓之上的修道院有着帝国其他修道院无法超越的房屋数量,而且每个几年就会建造新的房屋,以容纳更多的僧侣和难民。
一间连羊肠小道都没有的僻静忏悔室内,一名身穿教袍的男子披头散发,手握鹅毛笔时而在一张纸上圈圈点点,时而又在另一张纸上列出一大堆外人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的数据,明明是修道院规定的禁忌日,这个家伙却满嘴酒气,忏悔室内除了一张床,最占空间的就是那十余个酒桶了。
一名年轻的教士踩在草地上,急急忙忙跑到几乎完全封闭的忏悔室旁,低声呼喊道:“拉斐尔,教父要来看你,怎么办啊。”
忏悔室内胡须沾了不少墨汁的教士皱了皱眉,骂骂咧咧的放下鹅毛笔,似乎没有整理仪表的打算,就这么一副邋遢的模样走出了忏悔室,然后把门给锁上了。
“你就这样迎接教父?连门都不打算让他进?”
年轻教士哀嚎不已,他们的教父,可是这个修道院的院长,帝国的精神领袖之一。
邋遢教士在胸口划了个梵蒂冈教廷的十字架手势,因为着急而忘记了这个动作的年轻教士连忙惭愧的回礼。邋遢教士平静道:“人生而平等,上帝的子民更是如此,教子和教父又有何差异呢?门是众生之门,众生皆可入,一把锁怎么能锁住众生之门呢?”
“我敢保证。”年轻教士白眼道:“这样的话你肯定不敢对教父说。我得走了,被教父发现我帮你传达消息我可就完了。”
邋遢教士笑骂道:“波旁家族怎么出了你这个胆小鬼。”
一位眼神浑浊身穿普通教袍的老者缓步走来,一老一小各自行礼,老人慈祥道:“俗话说不贤淑的妻子是酒商最好的朋友,因为是她们让自己的丈夫爱上了酒。看样子,我的教子也为酒商作出了不小的贡献。”
邋遢教士一脸认真道:“我喝的酒可都是修道院酿制的,不过教父,您用不着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人微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对教子的言辞感到好笑,他说道:“想知道点外界的事情吗?”
邋遢教士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
老人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道:“差点死在你手上的费迪尔成为了牧首———新教廷的‘教皇’。你的侄子成立了宗教审判厅。”
邋遢教士“哦”了一声,道:“下一步他就应该继承公爵头衔了。”
老人问道:“不打算阻止吗?”
邋遢教士一如既往的平静道:“教父,我现在所站的位置,就能让我看到最璀璨的阳光。放下魔法杖拿起鹅毛笔,人生的画卷会更精彩。”
老人的思维跨度极大,很突兀的抛出了另一个问题:“还记得三年前在那个小酒馆中我们的第一次会面吗?”
邋遢教士跟上教父的思维,道:“记得,那时的我是一只试图独自冒险的羔羊,而现在,我已经是一只找到了方向却不再冒险的小羊。”
老人欣慰道:“所以,你和他的路注定不同。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当初你对一个普通神父心怀连自己都琢磨不透的敬畏,而他,动得却是杀心。”
邋遢教士爽朗道:“所以我发誓不再制造杀戮,而他却沉默着屠戮苍生,唯一的相同点是,我们都是不肯屈服的巨龙之子。教父,您能准许我在某一天离开修道院去见一个人吗?”
“他?”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