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鸟语花香很适合享受天伦之乐的小院落,只可惜从打开藤条织成的小门一直走进淡雅的客厅,都未曾看到半个身影。谨慎而慈祥的詹姆斯在客厅招呼两个学生,凯撒则由伊利领着去实验室与院长亚瑟会面。
将凯撒送至实验室后,伊利合门而去,与实验室中的身影没有半句交谈。
那是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虎背熊腰,简直就是一个巨人。凯撒暗自想着,假如他披上重铠一定会比最英勇的骑士还要威武气派。可惜,此刻的他手中不是手持骑士枪,而是玻璃器皿和玻璃棒。
巨人放下手中的器材,转身以一种凯撒不太了解的眼神盯着他,然后他弯腰缓缓喊道:“少爷,老仆等你很多年了。”
老仆?凯撒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院长大人不责问我,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额宽眼大鼻子厚实的巨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垂首道:“老仆是小姐…夫人的私人扈从,夫人嫁入伊斯特家族,老仆却被拒之门外,只能授命换了一个身份蛰伏在这所学院,后来老仆的身份被皇室探子所识,夫人不得已将小少爷送入皇宫当人质,同时也让老仆坐上了现在这个位置。老仆惭愧啊!”
说完,这个一点也没被岁月压垮腰脊的老人匍匐于地一次又一次的将额头砸向地面。
凯撒依然觉得难以置信,他疑惑道:“小少爷?”
发丝已经黑白参半的老人声泪俱下道:“当年夫人一胞两子,但是因为老仆被皇室所挟,所以夫人只能在艾薇-摩根-伊斯特的监督下秘密将小少爷送进皇宫。都是老仆不小心!老仆该死啊!”
凯撒紧紧皱眉,嫁给他某位叔叔的艾薇-摩根-伊斯特公主死得不明不白,但他并不能因此就确定母亲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的报复心理,换而言之就是他并不确定自己有一个同胞弟弟,没有人跟他提起过这件事,连任何提示都想不起来。
他试探道:“我的弟弟应该和我长得非常相像吧?”
老人的回答还是没有任何漏洞:“老仆两年前见过小少爷一面,那时的小少爷和大少爷只有两三分相像。”
如果老人说有七八分相像,那他一定在说谎,因为凯撒如果真有个和他长得如此相像的弟弟生活在皇宫,那么约翰皇子肯定会把他当成他的弟弟,哪怕他是个瘸子,约翰皇子也会疑惑重重绝不仅仅是一句“你是谁?”。
旋即,老人从胸口掏出一枚徽章颤抖着递向凯撒。后者仔细一看,确实和圣迪奥家族的蓝色天使家徽有几分相似,可是,就算是迪奥家族的非家族成员家徽,又能证明什么呢?他不清楚皇城错综复杂的形式,根本无从判断这个自称是母亲扈从的老人属于哪方势力,虽然对方设置圈套谋害他的几率很小,但凯撒一直觉得阴谋比魔法更能杀人,没有必要绝不冒险。
即使老人二十余年前是母亲的忠心扈从,谁又能肯定他的忠心在二十多年后还一成不变呢?
虽然心里极不相信老人自述的身份,但凯撒还是一脸亲切的扶起老人,微笑着说道:“凯撒还是称呼您为圣贾法尔院长吧。”
然而此刻,老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笑脸盈盈的绕着凯撒兜圈子,看得凯撒一阵毛骨悚然。
这个老家伙不会有那种嗜好吗?在凯撒担惊受怕的复杂心情下,圣贾法尔哼着陌生的小曲拿起了那个之前还见其搅拌的手掌高的玻璃器皿,将其中绿色的液体倒进一个高度不到三公分的铁制小盆中,然后老人便将整个脸部探进小铁盆中上下左右不断缓缓晃动。
老家伙这是在洗脸?用不着如此讲究吧?年纪都大到可以抱曾孙了。
然而,当老人抬起头看向他时,轮到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了,震惊道:“爷爷!”
伊斯特城堡有一座整个大陆最大的墓窖,那里有历代以来上万名战死者的雕像,在强者为尊的伊斯特家族,没有光荣战死的家族成员是没资格在墓窖中树立雕像的。凯撒去过那座如同地下宫殿一般的墓窖,看过近几代族人的雕像,他爷爷的雕像分明就是眼前这个人。
露出真面目的老人和蔼道:“起来吧,本来以为还要等几年,等到凯特成熟一些才可以摘掉这层面具,没想到是你先来到这里,而且凑巧通过了爷爷的考验。”
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充斥着凯撒全身,顿时他像个孩子般跪在地上委屈哽咽道:“爷爷,父亲战死了!”
老人闪过一丝哀伤,却板着脸道:“每一个伊斯特家族的男人都应该战死!如果他不娶那个女人回家,他在战死前的二十多年就不会那么窝囊!更何况,伊斯特家族的使命不就是复仇!”
凯撒抬起头倔强道:“他们都没有错。”
老人挥了挥手,似乎不想谈及这个问题,撕掉面具的他显得更加白皙了,那是一种没有阳光照射苍老的白,鹰钩鼻脸型扁扁的,表情麻木的他看上去不太平易近人。
凯撒起身,询问道:“爷爷,父亲跟我说,您不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在了克努比亚王朝吗?”
老人叹息道:“伊斯特家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