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梦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蜷在地上。她心中暗道:左右也是逃不过,更不能指望会有人来解救我,好歹要咬牙捱着,实在捱不过,搭上这条命,也绝不能让他们从我身上榨取肮脏之财。
她看见田猛捞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棒,索性眼睛一闭,咬牙等着。
木棒裹夹着风声闷闷地击在她的后背上!纵是有了心理准备,无奈那巨大的冲力和入骨的钝痛仍是令她痛呼出声,脊背瞬间也变得僵硬。
那田猛或许对折磨弱女子的行径早已麻木,丝毫不手软,也根本不给唐与梦喘息调整的时间,紧接着第二下再次击中后背上同一处位置。
巨痛仿佛传递一般,更深地扎入骨骼……
田猛似乎已经熟练如此,接下来一下不停,直至遍布全身……
唐与梦直觉得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了,皮肉好象要胀破一般烧灼着每一处神经。
她不想求饶,而意识却已经处在崩溃与恍惚的边缘,她害怕如果他再落下一棒自己便会忍不住说出令自己不齿的话,便开口道:“你……最好……一棒击爆……我的头……”
声音断断续续,弱不可闻。
田猛声音冰冷:“你只有权利妥协,不然这种痛苦会重复到你妥协之前。”
唐与梦凄然一笑,紧紧闭上眼,既然如此,他们是绝不会拿她当人看的,只会视她为赚钱的工具。
一想及此,她已抱定相耗至死的决心。不然,又能如何呢?
有谁会知道她现在这副情形?又有谁会知道她被逼迫着不得不承受残酷的折磨?
唐与梦不知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怜卿楼,如同南宫尘也不知他心中朝思暮想,即使喝醉仍然会梦到、喊着名字的人也在怜卿楼一样。
南宫尘的宿醉早已尽消,却仍在伶惜处流连至第三日晌午。
他并无心留在那儿,只是他不敢回府,不敢听到她并没有回来的消息。可是他的内心里同样也抵挡不住渴望得到任何一种消息,哪怕于他而言是最坏的消息呢,也要好过这般坐立不安却还要尽力掩饰。
于是第三日坚持到晌午,他终于不得不屈从挣扎的内心,回了南宫府,离开了唐与梦正在承受苦难的地方——怜卿楼。
一回府,南宫尘不动声色,却走遍了整个府邸。有些地方,他明知道唐与梦从未去过,也不可能出现,仍是固执地走了一遭。
非但是遍寻无果,就连唐与梦的母亲也不在府内!
南宫尘纵是顾忌脸面,还是向白童问出了“与梦回来过吗?”
白童想也不想,只有一种答案:“没有。”
南宫尘不得不再次追问:“那与梦的母亲呢?也一同走了?”他所能想到的是至少是有人来接走了她的母亲。
“她母亲是听说了她已经离开了这儿,所以也急着寻了去,至于去了哪里,白童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事实恰好相反,白童在将唐与梦拒之门外后,转身就去了唐何氏居住的客房。
唐何氏见是南宫少爷的贴身侍从,急忙让座倒茶。
白童阻止道:“伯母不必客气,我来是有事相告,说完便走。”
唐何氏笑容温婉,道:“请说。”
“唐姑娘有要事已经离开南宫府,走得匆忙,嘱咐我来与伯母说一声。”
“她去了哪里?”
“这个她倒是没有细说,只说是让伯母去上次约好的客栈等候,事情办完她自然会前去与伯母会合。”
白童言所提及的客栈,便是少爷接唐何氏来时住的那家城郊的小客栈,他也是事后听少爷无意间说出的。
唐何氏自是不疑,准备收拾行囊。
白童放下二十两银子在桌上,“这个是留给伯母的。”
唐何氏哪里肯收?抓起那银子便要塞向白童手中。
白童一面躲开,一面说道:“伯母一定要收的,这是唐姑娘留给伯母的,以备不时之需。”
他只是希望唐母可以不再推脱,才随便扯个谎。那二十两是他自己除去供给家用,平日积攒出来的,他这么做无非是求得心安,将人家赶出南宫府,总要给些傍身用的财物。
可是这由他一手导演的变故,他是断不能拒实相告的。
白童怎知他的回答,让南宫尘有如利箭穿心,是那种期望一步一步被逼入死角,再一点一点掐灭的感觉。倘若唐母尚在府中,至少唐与梦还有回来以便相见的可能,如今唐母也离了府,只怕是再无相见的理由。
南宫尘摆摆手,示意白童退下,他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不想再说一句话。
白童看出少爷脸色很差,纵然不表现也是落寞的,于是劝道:“少爷,唐姑娘本来就是南宫府的过客,何必介怀?”
南宫尘不搭言,仿佛并未听见。
白童叹口气,心知再多说也无益,知趣地退了出去。
而在白童走后不久,灵云叩响了书房的门。她在门外敲了半天,始终未闻少爷的“进来”。她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