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梦一面尽心安慰着唐何氏,一面思索着:原来血珠才是我穿越的介质,也是我为何会来到这里的原因。既然这是缘,若缘尽的那天呢?是不是意味着我不得不回去了?
她的心在想到终会回到原来的世界,生生地剧痛。
是舍不得吗?既然无法得到,面对永久的分离仍然会无法面对。如果我从未来过,从未遇见他,是不是会好过许多?
她感到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宣泄而出,便连忙起身同母亲告辞,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不必考虑会引起别人的担忧。
走出院子,她的心忽然萦上挥之不去的茫然。从小无忧无虑、养尊处优的她经受着命运巨大的煎熬与戏弄,她不知道此刻她度过的究竟是唐与梦的人生,还是因为沈佩娆而更改过的人生?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把自己困在房间里,一个人寂静地坐着,抱着双膝,眼神空洞。
南宫尘也同样闷在书房,他嘱咐灵云:如果她出来肯吃饭肯理人,就立刻过来禀报。
他不敢贸然打扰,从他第一次见她,他就知道她有满腹的心事,她不肯说,说明她放不下。放下需要时间,他可以等。
第二日,唐与梦终于肯走出来,而且一开门便无事人一般撒着娇地说道:“灵云,我饿了……”
灵云同样受了少爷的影响,一听到她嚷着要吃饭,首先就激动得不行,频频点头应道:“姐姐,姐姐,你别急,我马上把膳食取来!”说完,一溜烟地跑走了,并且还不忘及时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少爷。
南宫尘听说唐与梦竟然说她饿了!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忽地一下松懈。他细心地叮嘱灵云“她一直不肯好好吃东西,告诉厨房做得软糯一些”,自己则往起居室这边来。
他见过的从来都是她的故作坚强,从不将自己的脆弱与伤痛轻易示人,仅仅听灵云说她精神还好,他始终不能真正放心。
他刚走进院子,远远地就瞧见唐与梦正坐在廊上,微仰着头,闭着双眼,阳光倾落,脸庞的轮廓柔和而明媚;她的长发披散着,却不凌乱,清风拂起,青丝在轻柔地飞舞;如同一幅画卷,美不胜收,轻易地摄走了他的心魂。
他缓缓走近,呼吸都放慢了节奏,生怕惊到享受阳光的她。
她闭着眼,可是她却听到了,她吐气如兰:“尘。”
他一惊:她装得毫不知情的样子,害得我小心翼翼。
“原来你知道。”
她睁开眼,笑道:“你的脚步声里都有你的洒脱和沉稳。”
他坐在她旁边,发觉除了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之外,她的状态不错。看来这一夜,她的思考有良好的成果。
“待会儿吃过饭,陪我去铺上走走?顺便约个朋友出来小坐。”他提议,这京城总不至于就丁点大小,会遇上那个人第二次。
她答应得十分爽快:“好。”
南宫尘所指的朋友,是他的红颜知己——伶惜。
他与伶惜曾有过约定,如果他们两个人,不管是谁先遇到认定的那个人,都要找机会让对方好好看一看。
在他而言,他是纯粹地希望伶惜会有一个良好的归宿;在伶惜而言,她更想知道究竟怎样的女子会抓住她心爱之人的心。
南宫尘吩咐白童去给伶惜捎话,约在城西的四品茶楼,固定的那个房间。
他和唐与梦吃过饭,简单收拾一下,乘马车往城西赶。
眼看着四品茶楼已在咫尺,忽然听到外面有吵嚷声,唐与梦侧耳细听,似乎是一名女子在哀求。
她好奇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白童向车内回道:“围着一些人,也看不完整,好象是一男一女起了争执。”
唐与梦挑帘往人群处看去,虽看不真切,却听得那哀声字字刺心。她看向南宫尘,“我们下去看看,好吗?”
南宫尘丝毫不迟疑地点头,喊住白童将车停在路边。
二人走得近了,方看清楚是一个中年男子在拉着一个年轻女子,好象要强行带她去某个地方,那年轻女子极力挣脱,口中苦苦哀求着,分别是喊中年男子“父亲”。
唐与梦询问身旁围观老妇是何种状况,老妇却连连摇头,叹道:“这名男子为了自己活命的银子,竟然要做出卖女儿的勾当!”
“他要将女儿卖往何处?”
那老妇冷哼道:“能往什么正经地方?还不是看女儿姿色上等,要卖到怜卿楼去!”
“怜卿楼?”
“姑娘难道不知道京城中最有名的怜卿楼?”言下之意是老妇十分纳罕居然有人不清楚怜卿楼的存在用途。
南宫尘轻轻一拉唐与梦胳膊,小声嘀咕着:“怜卿楼是京城最有名气、最红火的勾栏院……”
“啊?!”唐与梦差点呆住,天底下居然会有父亲忍心将自家女儿卖到那种地方!
“这么多围观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出言谴责?”
“唉哟……我说姑娘啊,这人家两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