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木唯珠刚刚得到赢王爷差陆兴传来的消息,高兴得就差蹦起来了。她一路跑到父亲的起居室,也顾不得请示,径直就跑进去。
“父亲!告诉你一件天大的美事——赢王爷约我明日巳时去风鸣谷骑马!”
木康礼正与夫人在房内,只见他端坐在榻边,夫人为他细细地挑出白发。
被木唯珠一头撞见,三人皆略微有些尴尬。毕竟是老夫老妻间的亲昵的举动,落在小辈眼里,自然都难为情。
木康礼语气微责:“把你欢喜成这样!要成为王妃的人了,一点也不注意举止,不怕旁人瞧见笑话。”
木唯珠随即恢复常态,撒娇道:“哎呀~~父亲,女儿这不是开心的事情要急于同您分享嘛!旁人倒还没怎么着,你先笑话女儿了!”
夫人见此情形,忙说:“你们父女聊着,我去拿些小食过来。”
夫人是故意躲出去,毕竟木唯珠不是她所亲生,在这对父女自然成了旁人不宜围观。
木康礼拉着女儿的手,拍拍床榻,示意她坐下来,说道:“瞧我宝贝女儿的这点子出息,王爷只不过约你骑马就得意忘形,将来成了王妃也要这样毛躁吗?”
“父亲,女儿在您这儿随意还要忍受训斥啊?”说着,木唯珠嘟起小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
木康礼最是拿她没办法,此时她的小脸皱成一团,又心疼又好笑,哄道:“好啦,不说就是了,但是父亲还要叮嘱你一句,明日见了王爷断不可失了端庄。”
“女儿知道啦,女儿一定表现得既乖巧又温顺,您就放心吧!”她拍拍胸脯,脸上十足的自信与傲然。
“呵呵,父亲当然信得过我的宝贝女儿……唉,若不是王爷择了吉日急于把你迎入王府,父亲还真有私心想把你留在身边几年……”
木康礼固然有舍不得,但更多的是心愿达成的宽慰。一直以来,将二女儿嫁与赢王爷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夙愿,虽然以他现在的地位与资产也足以让女儿富足一生,但谁又会介意更加稳固的背景和更为闪耀的光环呢?
“王府离家里又不远,女儿会时不时地回来住上一段时间,父亲,您就不要伤感了嘛。”
她摇着父亲的手臂,嘴上哄着父亲,眼里分明蒙着一层泪,但心里却有隐含羞愧的向往。一开始她是受了父亲心愿的影响,可是渐渐地,有朝一日能够嫁入赢王府俨然成为她最强大的人生目标。
“父亲还是帮女儿想想明天要穿哪一身衣裳去赴约好呢?穿那一身新裁的骑装怎样?”
那身骑装只试穿过一次,父亲还夸她整个人都散发着逼人的英气呢!
“不好,骑装只能彰显出泼辣之气,却装扮不出温婉的一面,象赢王爷那般冷傲沉稳之人,是最挨不得温柔一刀的。”
木唯珠转动着一双杏眼,此刻她的心里闪现出更妙的主意,起身就跑了出去,还边跑边说:“父亲,我想到要怎么办了,我要去准备啦!”
木康礼摇头叹道:“真是个鬼灵精!”
可是木康礼不知道,他口中的“鬼灵精”一回偏院,几乎把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折腾得团团转,连张裁缝都被她身边的随侍丫鬟凤平喊来了将军府。
这张裁缝在京城之中也是颇有名气的,人称“张一手”,平日里也是经常出入将军府,专为木将军的爱女木唯珠量体裁衣。他素知木唯珠骄纵的性子,所以晚饭都不曾吃,直接跑了来,忙得马不停蹄。
那一晚,院子里的气氛都是紧张兮兮的。
木唯珠在一旁监管众人打点明日需要的一应物件,熬到子时才去歇下,偶尔想起什么来便召唤凤平,告诉她一些修改的细节,如此五次三番,睡得甚是不安稳,一夜匆匆过去。
第二日,木唯珠穿戴整齐,人刚走出起居室,遇见的人无不流露出惊叹之色。
只见她身裹淡白色华衣,一条淡蓝软纱挽紧细腰,外披一层金色薄纱,上绣蝴蝶暗纹,轻风扬起,翩翩若飞;一头青丝绾成凌云髻,额前一条圆润饱满的珍珠垂链,衬得整张小脸柔亮润泽;薄施胭脂,双颊盈透出粉嫩的娇美。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柔美至极的装扮——淡雅、优美、华贵,完全找不到木唯珠以往一丝一毫的风格。
木唯珠看到合府流露出称赞的眼神,不由暗自得意:这番模样,任他赢王爷见了也准是要心动的。
她目不斜视,说给跟随一旁的张裁缝:“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一会儿跟着凤平去账房多领些赏钱。”
张裁缝闻听,如释得负一般,他虽不是第一次为她裁衣,但素知她脾气,所以总是陪着小心地说话:“木小姐满意就好,老仆不敢贪多。”
木唯珠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凤平紧忙说道:“请吧,张裁缝。”
木唯珠甩着天香绢,藉以驱赶闷热。她吩咐另一个小一点的丫鬟采香:“你,去取罗伞来。”
这身装扮虽是足够美轮美奂,却又十分拘束,她圆润的身子束在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