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直接被端到卧房的。随后而来的还有南宫尘。
唐与梦也实在是饿了,这个时辰已经相当于是午膳时间,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来,捞起一只汤匙,手指稍稍一用力,不由得痛得咧了咧嘴。
南宫尘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汤匙,说道:“我来喂你。”
唐与梦顿时羞红满面,连连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她还真的不习惯,突然有一个人对她说话这般温柔,以前在王府,从来都只有别人凶她的份儿,对她颐指气使的语气。
她望着他微笑的令人目眩的眼眸,故作镇定地,其实心里早已乱得如小鹿在撞,“看在你昨夜救我的份儿上,你害我逃跑失败的事就一笔勾销了,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哈哈哈……我有说我自责了吗?”他笑得长发都倾到脸上,露出整齐的白白的牙齿。
“那不然你这般殷勤?”看着他灿烂如星的笑容,她心中又是气又是疑惑:生得好看就可以这样放肆地笑啊?完全都不顾人家的感受,真想把那一碗白饭都倒进你的嘴里塞满!
“照你的逻辑,别人对你好就一定是有缘由的?”他终于止住了笑,可是话音里却还是有着谐谑。
她如实相告:“起码我的认为是。”
“就当我是在做好事吧!你安心受用便是。”
他越是不说明,她便越是疑惑,要知道目前的她可没有任何能力有任何回报的。“看样子你也是富家少爷,就不问我的出身便留我在府中?我自己都安心不得。”
“嗬……你好奇怪,哪有人自己怀疑自己不成?你的出身我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因为我信你。”
因为我信你……她的心一瞬间被这五个字层层包围,感动不已。一个对她来说根本还算是陌生人的无条件的信任,如同夏日里第一抹的阳光,暖暖的舒服极了。
他见她怔怔地不说话,便说:“这回可以让我来喂你了吧?”端起汤匙,等待她吃他盛好的食物。
她本能地又想要躲开,脸上的表情便出卖了她的内心——她对于这种近似于亲昵的动作很是难为情!
他心领神会:“你们都出去吧,这里现在不用你们伺候。”
待众丫鬟走后,他说:“这会儿没有其他人,不用不好意思了。”
奈何手上的伤委实不便,她不得不妥协,乖乖地接受他的喂食。
他的脸上也隐去一贯的不羁的笑意,很是认真与专注,安安静静地喂她吃完一小碗饭,直到听到她说她饱了,自己才开始吃。
她一直不出声音地坐着看他,他惯常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只是那笑容里似乎多了一种淡淡的满足的味道。
他的视线落在菜品上不曾移开,问道:“姑娘这样很不礼貌,是尘的脸上沾到了什么?”
“哦……没有。我在想,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件事?”
他毫无犹豫:“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的母亲还在城郊的客栈等着我,你能不能送我去与我母亲会合?”
“然后呢?”
“然后?”她没料到他会如此一问,下意识地重复着,但很快她说道:“你救下我时应该也已经猜出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打算逃婚的,但是我要带上我的母亲一起,不然她会因我而受牵连。”
“两个柔弱女子,而且你手上还有伤,你就不怕被郑家的人追捕回来?”
“这个……”她还是真没有设想过,她所想的只是不再继续留在这里给别人添麻烦,毕竟是素昧平生。
他看她神色,心中便已了然:“你暂时安心留在我这儿养伤,我负责把你母亲接过来。等过一段时日,郑家的人松懈了找寻,你们再走也不迟。”
她当然明白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你也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打乱你的计划,想必此刻你已经逍遥在外了。”他这样说无非是不想她有负担,他想光明正大地留她在这里。
见她不再推辞,他心内一阵轻松,说道:“我叫南宫尘,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唐与梦。”她回答得十分坦然。
他感到有些小意外:怎么她在听了我的名字,一点惊喜的表情也没有?京城里的姑娘不是十之有五仰慕着我南宫尘的吗?另一半的便是倾心那个痴情王爷商赢的。而她却平静得出奇,仿佛第一次听说一般。
不过,也好。他可不希望令他一见钟情的女子也如花痴一般爱慕他的虚名与皮相。
提及南宫尘,的确是京城之中无人不晓的风流人物。要说他也着实担得起风流这二字,生就一双桃花眼,永远儒雅的笑容,花名泛滥,家中经营一国之内半数之多的珠宝和钱庄的生意,资产可说富可敌国,却又无倾心之人,京城之中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子醉心倾慕。他经常去吃花酒,而他吃花酒的地方几乎是一成不变,又永远是在“怜卿楼”。
南宫尘年有二十,家中已无双亲,因无人催促他成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