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慈午睡起来,自然看到唐与梦脸上鲜红未消的巴掌印,便问道:“你的脸是怎么了?”
唐与梦破例涂了厚厚的脂粉,不想还是遮掩不住。她轻描淡写地回道:“刚才不小心把少爷的书籍溅了墨汁,受的罚。”
刘墨慈细心地看她的衣服平整,并没有弄皱的痕迹,心里颇为高兴:这一巴掌打得可不轻,一定是惹恼了夫君才招得此下场!也好,夫君舍得下手才证明他们清白无事。
“少爷呢?”
“少爷在书房里研习账簿。”
听到这样的答案,刘墨慈倍感欣慰,原来她的夫君是如此用功上进之人!
“碧儿,去吩咐厨房给少爷熬一碗桂圆莲子汤,待会好了我给送去。”她的夫君劳心劳神,做妻子的自然要懂得照顾他。
汤好了之后,刘墨慈并没有教碧儿和唐与梦跟着,这样的温馨怎么会需要旁人围观?
她亲自端着滚热的汤出现在书房时,郑文仕果然坐在书案前,只不过他仰头靠着椅子,眼睛并没有看书,而是微眯着,卷簿扔在一旁,似乎在微憩养神。
她走过去,轻轻地唤了声:“夫君。”
郑文仕应声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是他的妻子,手中还端着白骨瓷汤盅,便问:“端的是什么?”
“是桂圆莲子汤,快趁热喝了。”她温和地笑着,宛如一位相处多年的妻子般熟稔的语气。
他起身伸手欲接过,她一低眼,顺势便看到他手背上有明显的齿痕,袖口处有一小块的墨渍。
她的心突然咯噔一下,隐隐感觉在这书房之中,在他二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只是究竟是谁有意谁被动,她便猜不出了,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两个人不欢而散。
这样想着,脸上却不露痕迹。她说:“夫君,我来喂你吃。”
郑文仕安然坐下,很自然地享受着这份亲密。与此同时,他的心又不免蠢蠢欲动,如果那个丫鬟也如同墨慈这般温柔谦和该有多好!男人怀里的女子不就应该是这副娇柔惹怜的模样吗?为何她就不是?那个丫鬟真是越来越叫他起了兴致。
第三日,是刘墨慈归宁的日子。郑文仕早早备好礼品,携刘墨慈一同前往王府省亲。
二人同乘一座软轿,唐与梦和碧儿乘随后的一座轿子。
一行人到达王府,王府里的人已经开始各自忙碌着为归宁宴做准备。
玉屏则站在静德苑的垂花门内,巴巴地望着来人,看样子是在那里守候多时了。离老远地看见表小姐和表姑父,几步迎将出来,并召唤来一个小丫鬟,让她快去姨太太那通传表小姐夫妇已经回来了。
刘墨慈见到母亲身边的玉屏,颇为动容,虽然在郑家并没有受什么委屈,但是对家的念旧却让她稍有辛酸地感慨,总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流露着亲切与相关。
玉屏礼貌地说:“表姑爷请往里面走,王爷和姨太太都在正堂等待多时了。”转头又关切地问刘墨慈道:“表小姐去了这几日可好?”
刘墨慈拍拍玉屏的手,忙说:“都好,都好。母亲怎样?”
“姨太太也还好,就是盼着你和表姑爷能早一刻回来,直希望你们能多留几日。”
提到姨太太的期盼,玉屏的声音都微微有些颤动,姨太太对表小姐的牵挂旁人也许不知,她却是再为清楚不过的了——每天都要念叨上几回,每每吃到素日里表小姐爱吃的食物,都要留出一些,直到再做来新的。
刘墨慈心中也想在王府可以多住些时日,但她不知郑文仕的态度,也不敢妄自回答,询问的一双眼看着他。
郑文仕自然领会,便说:“若母亲高兴,墨慈也愿意,就无妨多留几日。”
玉屏听了,笑得如花,说:“那样是最好了。表姑爷还真是体贴入微。”
不一会儿,叙旧之间,她们来到静德苑正堂。
商赢也在!
众人见了,纷纷躬身鞠礼。
商赢忙拦道:“一家人不必拘礼,这样反而生分了。”眼神巡了众人一圈,看到唐与梦也在其中,一直低着头,只能看见低垂的刘海和瘦削的小小的下巴。
唐与梦眼睛不看他,但是听见他磁性的嗓音在说话,心里微微泛起一阵小喜悦。
古人所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果然不假。他的声音怎么让她感觉好久没有听到似的呢?
姨太太本来坐着,见到女儿进来,倏然起身,急迫地抓住女儿的手,嘴上刚喊出:“墨慈……”眼泪便瞬间盈入眼眶。
刘墨慈的情感也仿佛被带入宣泄的边缘,她眸中闪泪,道:“母亲!”
姨太太拉着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还不忘叮嘱郑文仕也坐着,不必拘紧。她很想问问女儿在郑家这两日的情形,又碍于郑文仕在旁不便明说,只象征性地问郑文仕“家父家母身体如何”、“墨慈做得不妥之处你要勤提些……”之类。
郑文仕一一回答之后,便有片刻的冷场。
商赢心知姨母与表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