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连连应是,装作愧疚的样子,看了潘挚一眼,潘挚被束住了手脚,根本无法挣脱,只得狠狠盯着他,无言的控诉。
潘挚冷笑,果然,她就是一个无用之人,离了父母兄长,她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玩弄权谋的人,终究只能在黑暗底下,躲藏在众人身后。
“将她看好了,怎么也值些银子,不能生养,最是适合窑子,等玩腻了,就卖了。”壮汉说完,其余人登时哄堂大笑。
门复被关上,潘挚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晕眩感渐渐恢复,四处寂静一片,她太疲累了,合上双目,真想就此睡过去。
她也真的睡着了,醒来时屋内漆黑,她一步步挪着,挪到门边,她没有力气喊,便用后背一次又一次撞门,每撞一次,脑子就一阵发晕。
门板闪一线月光,潘挚迷糊的看着。
潘挚认得这个,白日里也在,他手里一手一个碗,放在地上,随后解开束着潘挚的绳。
“我们老大虽然说要把你卖了,可也没有这么早,只要你表现好,乖乖听话,不惹他生气,他喜欢你,自然就会把你留在身边。你要记住了,我叫阿头,我现在对你后,往后呀,你多在老大面前吹吹枕边风。”
潘挚手脚都僵了,握着碗筷的手颤颤的,慢慢扒着饭菜。
潘挚的样子着实不好看,他看了看,略显嫌弃:“你脸上这块疤真丑,也不知道老大怎么就同意拿你来抵债了。哎,我命苦,阿驹就找到一个娇俏可人的,虽然老大用的不顺心,好歹长的好看不是。”
天下女子谁不珍惜自己的面容,潘挚徒然毁容,心中怎么会不恨亲手毁她容貌之人,潘挚吞下嘴里最后那口饭,直瞪向那个唤作阿头的无耻之徒。
“我会告诉你,老大喜欢什么,你好好记着……啊……”阿头惊叫一声,捂住喉咙,陡然倒地,指着潘挚。
潘挚眼中的阿头早已幻化成赵元侃的模样,她快速将空碗砸破,在阿头还在絮絮叨叨他的人生大计划时,自他身后划破他的咽喉。
阿头喉咙鲜血丝丝漫出,呜咽着发出轻不可闻的声音:“救我,救我。”
阿头终归是命大,潘挚被束了一日,手脚未恢复,加之才落了胎,身子未愈,并没有使足全力。
然而这些潘挚此刻无心去留意,阿头在求救,潘挚并不理会,冲了出去,奇异的周围并没有人,窃喜犹在心中回荡,她脚步不停,直往外冲,月色进了林,被丛丛树荫掩盖,周遭漆黑一片。
“啊!”潘挚不知撞到何物,惯力之下跌坐在地。
“这是什么?”有个男子的声音。
“咦,这不是老刘的女儿吗?”
“是吗?我看看。”说话之人点上一支灯笼。
“滚开。”
潘挚最后一下听到壮汉的声音,心骤然凉了。
潘挚不得不信命,壮汉白日里听说,林中有禽,领着人去抓,没想到黑夜中潘挚弄不清楚方向,一路乱跑,自投罗网。
阿头狠狠一刮扇在潘挚脸上,潘挚脸颊顿时红肿起来,钻心的疼。
白日里绑着小女儿的绳索如今加倍绑着潘挚身上,嘴里缠着破布,潘挚动弹不得,只得狠狠盯着眼前这群无耻之徒。
“老大,这种狠辣的婆娘怎么能留在身边,今日小的只是送饭,就已经这样了,大哥要是将她留在身边,那岂不是灾祸。”阿头怨恨道。
其他人附和:“是啊是啊,小的们知道老大是喜欢辣的,咱们以后多给您抢几个,这种婆娘,是绝对不能用的。”
壮汉思索,蹲下身,掐着潘挚下颚,满是可惜:“啧,可看不可用,太可惜,太可惜。”
“老大,这婆娘是还债的,老刘那王八龟孙子要不了多久还要赌,他家的女儿还得卖,这大的,咱们就把她卖了,要个小的得了。”
“啧,阿驹,那你说,卖哪去?”
“照例还是卖到酒店呗,能卖多少就多少。”阿驹道。
壮汉左右摆弄着潘挚的脸,摇摇头:“酒店也是要看脸给价的,这疤脂粉挡挡还行,这被打的,都肿了,怎么挡?”
阿头捂着脖子,虽然不满,也不敢太过表现。
“算了,送去无仪坊吧。”壮汉拍拍裤腿,站起身。
阿头不乐意:“老大,你要把她送去无仪坊,这可是江宁府数一数二的青楼,这么对这婆娘,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阿驹冷笑:“你懂什么,无仪坊只看艺不看脸,赏钱高。”
阿头又道:“可是你们看,这脸蛋,都这样了,无仪坊那婆子能收吗?”
壮汉拍了拍阿头的肩膀,“老刘是个赌鬼,今日你瞧见他的小女儿了?瘦瘦小小的,都十岁了,还跟个七八岁的小孩一样,脸青的呀,都没口饭吃。你再看看这个人,皮肤白皙滑嫩,这手,啧啧,是老刘那样的人家能养出来的吗?”
阿头道:“老大,什么意思啊,你知道这婆娘不是老刘的女儿呀,那你还收她。”
“这不是为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