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与桓温联姻对皇帝有多重要,可她就是忍不住想看他为难。看看在他心中究竟是那个桓氏女要紧,还是自己要紧。
到底,他还是收回了这幅七彩琉璃珠……
司马聃,是谁在胡闹啊……
你是皇帝,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是皇帝,怎么能这么不顾及大局?
可是这些话要说给谁听呢?
新安眼中渐渐蓄满泪水。
褚太后冷笑一声,将琉璃珠耳环摔到她脸上,“你居然也会为聃儿落泪吗?是因为今后再也不会有一个皇帝这样为你肆意妄为了吧?”
新安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死死咬住唇,压抑住喉中几乎要崩溃的哭喊。
“聃儿这一生,倾尽所有宠你爱你。而你呢,你给过他什么?司马道福?”褚太后居高临下看着伏倒在地的新安,“你将他的宠爱用的理所应当,却从未想过,他为什么要独独宠你。”
似乎觉得离得远,不能让那愤怒清晰地落入新安耳中,褚太后又俯身到新安面前,盯住她道:“司马道福,或许你想过,聃儿为什么独宠你……”
想过吗?
阿聃你为什么独宠我?
因为我们是自幼的玩伴,感情笃深。
不,不要再骗自己了……
“你从来都知道,是吗?新安?你知道聃儿他爱你。”褚太后一字一句开口。
聃儿他爱你……
短短五个字,字字诛心。
新安再也忍不住喉中压抑的哀痛,“阿聃……阿聃……阿聃……”反反复复只有这一个名字,却犹如杜鹃啼血的悲鸣。
褚太后肆意欣赏了一会儿新安的崩溃失态。终于露出一点满足的表情。然后开口道:“新安长公主司马道福恃宠而骄,藐视先帝、罪无可恕,现除去长公主封号,贬为庶人,赐鸠酒。”
半晌寂静,新安哑着嗓子开口:“司马道福谢太后赏赐。”
褚太后不再理她,转身朝外走去。
“太后,能不能求你把我当作陪葬婢女与先帝葬在一处……”
褚太后本欲拒绝,只一瞬又想明白了,回了她一句:“好。”
聃儿,我把你最喜爱的女子送去陪你了。你会怪母亲吗?
怪也罢,恨也罢。你一生为她,却从未得到。生不能同衾,死要同穴。
聃儿,下辈子,不要再投生帝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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