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我已经拉着杨蜜冲到了铜鼓边上,把身子一矮,便钻了进去。这时我才看清,这只铜鼓是架在一块平台上的,鼓身呈椭圆多边形状,一副质地粗糙的金属鼓架将铜鼓架了起来,里面的空间不小,完全可以藏进一个人去。我和杨蜜刚躲到鼓下,妖藤们便已伸着触手到了,我吓得忙闭上了眼睛,但马上意识到不妥,赶紧又睁开了。
那些妖藤就像是有意调戏我一样,伸到鼓下面,微微抬起头朝我们窥视,只要我动,它们也立即跟着移动,简直就是生了眼睛的妖怪。我心中的骇然已经到了极点,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地狱里才能长出来的怪物,藤蔓的末端居然变成了五个分支,就像人的手一样,而且我惊讶地发现,这些妖藤似乎还有思维,这真是一件恐怖的事。
当下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只听刷刷刷一阵紧锣密鼓的响动,四面八方已经聚满了这种长着怪手的猞妖藤,我心说大事不妙,看来这次老子要挂。正捉急时,杨蜜悄悄拉了我一下,朝我们上面指了指。我回过头,见我们的头顶上居然有一个四方形的洞口,里面还黑漆漆的盘踞着一个庞然大物。
原来这只铜鼓是空心的,里面内藏玄机,我顿时涌起了一些希望,当即对杨蜜道:“钻进去!”
杨蜜点点头,用手扒住那个洞口,坐起身便钻进去了,然后又将我也拉了进去。
铜鼓里面的空间有些狭小,我刚一进去头就撞在了一个坚硬的石台上,赶紧缩了缩脖子,向前面张望了过去。空气中满是腐烂的味道,酸臭得几乎都要窒息了。我屏住呼吸,见面前竟然是一个黑乎乎的方形物体,便如一张大床一样,弱弱地探头看了看,见床上还躺着一具穿着铠甲的尸体。
我的心砰砰乱跳,没想到和杨蜜误打误撞,竟然发现了这个隐藏在铜鼓中的棺床。那具尸体是谁?
杨蜜紧紧搂着我,整个身体都贴在了我身上,柔声对我道:“春哥,我怕……”
我拍了拍她的脊背,故作镇定道:“别怕,有我呢!”
虽是这样说,但我的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楞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杨蜜却吃吃笑了起来,对我道:“春哥你的腿咋抖了?”
我嘴硬道:“谁抖了?这是精神焕发!”
“那咱们要不要精神焕发地过去看看那具尸体?”
我踌躇了下,装作无所畏惧地道:“当然要过去看看,过宝山怎能空手而归是不是?”
鼓内的空间有限,我的话在四壁里回荡显得瓮声瓮气的,杨蜜却道:“只怕这具尸体不好惹……”
我看了她一眼道:“什么意思?”
杨蜜道:“我猜测,这具尸体应该是镇河墓的主人,咱们费了千辛万苦,进的就是他的老窝。”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即意识到杨蜜的猜测不错,那颗巨树里面虽然隐藏着龙棺,但那绝对不是真正的墓主人,从目前的线索上来看,龙棺不是用来藏人的,它有更深层次的含义。而这铜鼓之内,才应该是镇河墓的真正主人,他将龙棺藏在巨树里,自己则栖身铜鼓中,或许这便是一种守护或者陪伴。想到此处,我不由对尸床上那个铠甲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到底是什么人大费周章的建造了这么一个镇河墓,来守护龙棺?如果能知道他的身份,或许也可以解开一些关于龙棺的秘密了。
想着我也忘记了害怕,贴着铜鼓的内壁向棺床走了过去。那具尸体腿部朝着我们,身上穿着一层黄澄澄的铠甲,头上还戴着头盔,不过却是光着脚,我努力睁大的左眼,在黑暗中窥视那具尸体。他的脚步烂得只剩下了骨头,身上因为有铠甲的缘故,干瘪得不是很厉害。那幅铠甲通体金黄,虽然落满了尘土,但仍然光亮熠熠,这幅盔甲应该是金子做的,否则不可能有如此的亮度。估计他脚上穿的靴子是被人扒掉的,身上的盔甲也许是因为有难度,所以才侥幸保存了下来。我和杨蜜在鼓壁与棺床中间的缝隙中慢慢挪动着,从头到脚打量这具尸体。我发现尸体的个头很大,目测最少不低于一米八,我心说这人生前一定也是个高富帅,真不知道为何会埋在这个镇河墓里,他是在守护龙棺,还是在守护其他什么?
胡乱思索着,旁边传来一阵啪啪地响动,扭头看去,只见那些妖藤的触手已经伸进鼓洞中来了,正在那里乱摸乱拍呢。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如今真是被逼近了死胡同,这里又没有其他出口,难道我和杨蜜真要困死在这里了么?
杨蜜低声对我道:“咱们到里面去,妖藤的触手不会那么快的伸进来。”
我点点头,和杨蜜朝棺床的另一侧走去,刚刚停下,我就见到这具尸体的脚突然动了动,看得我不禁头皮发麻,心说乖乖的,不会是尸变了吧?杨蜜却轻轻捏了我一下,伏在我耳边低声道:“春哥,不要看……”
不要看什么?我怔了怔,将视线挪到尸体的头部去,杨蜜却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轻斥道:“不能看!”
“丫头,别闹!”我打开她的手,定睛向尸体的头部瞧了过去,只见头盔里面赫然瞪着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正在冷冷地注视着我。